隔岸观火者,往往冷眼旁观。
婢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太妃,有人在清静苑无媒苟合,奴婢怕是哪家小姐出了事,这才急忙来禀。”
敏太妃神色凛然,不苟言笑:“荒唐,如此不知廉耻之事,怎么可能是个闺阁千金所能做出来的?你这婢子,满口胡言,若不重重罚你,真当敏王府是个没规矩的吗?”
婢女连忙磕头求饶,并再三承诺自已没有撒谎:“太妃明鉴,奴婢若有一句假话,甘愿受死。”
众人见这婢女敢拿性命担保,一时也相信了个七七八八。
林惜柔挑衅的朝对面看了一眼,随即不怀好意的站了出来,俯身一礼:“太妃息怒,小女子见这婢女所说有理有据,倒不像作假,且小女子见丞相之女离席了好久,不管怎么,咱们也该去看看才是。”
敏太妃听候,觉得很有道理,便吩咐那婢女:“先饶你一命,且带我等去那地方瞧瞧,本太妃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敏王府白日宣淫?”
林惜柔得意极了,看向对面的目光满是不屑,似乎在说:跟本小姐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你们就等着傅摇身败名裂吧!
雨若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只是从容不迫的走上前行了一礼:“太妃娘娘,请容许小女向众位解释一下,丞相之女因多饮了几杯荷露,又不小心弄脏了衣裙,所以才会离席,以至于现下未归,想来应该是不胜酒力,这会子应该会在厢房休息。”
敏太妃精明的打量了她一番,慢悠悠的说:“既是误会,解开就好,不过还是要去看个清楚,以防有人真的不顾廉耻行那下三滥之事。”
去吧!反正她只是要为自已的好友证明清白,又没有要拦着大家的意思。
片刻后,清静苑。
众人刚到,就听见一厢房内不堪入耳的重喘娇吟声。
丞相夫人下意识的拢紧了衣袖中的双手,脸上的惴惴不安让人一目了然。
侯夫人逮到机会,便开始落井下石:“丞相夫人,这是怎么了?怎得如此紧张?莫不是担心里面的人会是令爱吧?毕竟就她一位千金小姐从宴席上离开,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傅夫人不想与她斗嘴,只是神情肉眼可见的沉了几分。
舒夫人性子直,鞭炮似的就回炸过去:“有些人就是喜欢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家的丑事还没掩盖过去,反倒关心起别人家的来了,还是省省心吧。”
侯夫人气极:“你……”
舒夫人打断:“我什么我?钱华盈,你打什么主意莫要以为我等不知,只是不屑与你计较罢了,你说你,都已经这把年纪了,还那般争强好胜,连你女儿也教的与你一般无二,难道荣华富贵就真的值得你这般拼命?”
侯夫人冷笑:“夏若缤,我早就回不了头了,不必你假心假意的关心。”
曾经几时,她们也是京都中令人羡慕的姐妹花,只是到后来,罢了,终究是道不同,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站在一起了。
再观敏太妃,她老人家亲眼看见这一幕,差点气的晕厥过去,却还是强装镇定的说:“来人,把门打开,本太妃倒要亲自看看是谁敢如此放肆?”
两个魁梧有力的家丁上前,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当先一步跨入门内。
敏太妃大袖一甩,紧跟其后。
如此丑事,终要曝光于众人前,林惜柔不禁得意的笑着对雨若说:“这下,你是怎么也洗不白她了,不如想想该怎么安慰她吧?呵呵”
雨若只字未语,只是淡淡一笑拉起舒静走了进去。
此时,床上之人早已过了巫山云雨之际,只是那猥琐之男的双手,还紧紧的搂住那婢女的腰。
少时,婢女终于反应了过来,她连踹带踢的挣脱开男子,心慌意乱的赶紧坐起身,抬眼便见敏太妃一张冰脸满目怒意,不禁浑身战栗,裹着被子立马跪倒在地上:“太妃饶命,奴婢是被人算计的,求太妃明察。”
敏太妃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处置了这个败坏王府名声的狗奴才。
傅夫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的不安瞬间落地。
雨若和舒静相视一笑,都欲看她林惜柔如何发狂?
林惜柔则是傻愣在了当场,她狰狞扭曲的看着那两人:“是你们俩搞的鬼是不是?是不是?”
雨若无辜的一摊两手:“林小姐说笑了,我可是从未离开过宴席,怎么知道还能有这么一场精彩的大戏?”
舒静耸耸肩:“我肚子不舒服离开了片刻,后来也与前去找我的婢女一道回来了,怎么可能知道林小姐你安排的好戏?”
林惜柔死死咬着唇,心里恨到了极点,嘴上却是打死也不会承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莫要栽赃陷害,更莫要辱我清白毁我声誉。”
舒静冷冷一笑:“我对你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但你若想伤害我的朋友,我不介意让你尝尝鞭子的滋味。”
“你,果然是粗鄙的武将之女,就是上不得台面。”
一道温润的男声传入几人耳中:“林小姐慎言,武陵侯曾也是武将,你这样说自已的父亲,难道这就武陵侯府的孝道?”
三人齐齐转首,看向门口那乌泱泱的一堆人。
林惜柔知自已讨不了好,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舒静向来人道了谢:“多谢褚公子仗义执言,小女子不甚感激。”
“舒小姐客气,路见不平罢了,无需放在心上。”
萧君烨走至雨若身边:“你没事吧?”
“碰上我,有事的都是别人,你别忘了我的手段。”
舒静问:“你有什么手段?”
“穿肠毒药,害人于无形。”
那几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雨若噗呲一笑:“骗你们的,我要是有那本事,还能惯的林惜柔那么嚣张跋扈?”
褚令昭温和一笑:“糯糯,你就该是粉雕玉琢人人宠爱的小姑娘,吓人可不是你的专长。”
严励行刚刚赶上,不免插嘴:“你们都杵在这儿干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舒静把女席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然,她的好闺蜜中药被带走的事她可没说,只捡了不重要的部分告诉他们。
李翊霄摸着下巴:“这玩的也太花了吧?大白天的,居然……简直比我们还放浪形骸。”
“放浪你个头,我们最多就是桀骜不驯,怎么能用放浪形骸来形容?”唐钧桀在某人心口狠狠的扎了一刀。
严励行若有所思:“这一切都是如此巧合,说没人设计,鬼都不相信。”
雨若看了看他们,然后将目光定在萧君烨的身上:“你要是想知道真相,就抓住那个跪在地上磕头的男人,他会给你惊喜的。”话落,漠不关心的转身走了出去。
他为什么要知道真相?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敏王府不是已经处理了,他干嘛要去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