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寻觅猎物的鹰盘旋在阴沉沉的天空中。
偶尔发出一声尖锐可怕的鸣叫。
地面行驶着几辆改装过的皮卡,第一辆车里的副驾驶,穿着迷彩制服的男人正拿着望远镜谨慎的观察四周。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收回望远镜,在对讲机里低声讲话:
“暂时没有发现异种的踪迹,后面跟上,务必小心。”
说完这个,他关了对讲机,扭头看向坐在后排的你。
“桑小姐,你还有没有什么要求?我们尽可能满足你。”
这辆车你摇摇头:“没有。”
男人眸底的怜悯你不是没有看到,只是看到也不会影响你的决定。
你在半年前失去了亲人。
父母在出任务时双双失踪,失踪的最后地址就是你即将去的目的地。
在飞速发展的这个时代,失踪半年,已经相当于宣告死亡了。
你的父亲是个s级哨兵,母亲是S级向导。
他们是帝国不可或缺的人才,出事之后,国家立刻展开搜救,可惜始终没有消息。
有时候,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你测试出C级精神力,如果安安分分生活在白塔中也能过得很好。
可你自小看到父母并肩战斗的模样,根本不想做白塔里的公主。
你想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但哪怕是向导稀缺的帝国,C级也受不到什么重视,作为连精神体都无法觉醒的人。
这很正常。
你心中知道,如果听从帝国安排,你这辈子都无法离开白塔。
所以在帝国颁发拯救召集令时,你果断找了父母的关系报名。
虽然伯伯们都不同意,但你心意已决,担心你会冲动之下自已跑过去,所以伯伯们商量后只能妥协,并找了个S级哨兵保护你。
就是坐在副驾驶上的迷彩制服男人江禾。
“等走过这片平原,我们就要进森林。”
“除了异种,森林里也很遇见污染区,所以请桑小姐务必跟紧我。”
江禾低声道。
他的精神体是一只雪白的狼,完全体足有两人高,非常漂亮且霸气。
你乖巧点头。
你知道这次出门很可能有去无回,所以不想要人保护你,可是伯伯们的好意无法拒绝,只能点头。
S级哨兵在当下几乎是顶尖的存在。
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出现了两名比S级哨兵更厉害的,SSS级哨兵。
只可惜,这两个3S级哨兵在被当做人形兵器解决了好几个最高级污染区后,污染物缠身,几乎失去理智。
他们如今的目的地就是其中一个SSS级哨兵谢枭的所在地。
谢枭是帝国的希望,也是帝国的最强战力,帝国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他。
拯救召集令就是为了他而设。
车队没隔一周派出一批向导和谢枭做匹配度测试,只要匹配度超过50,就需要给他清理污染物。
虽然过程很痛苦,但为了谢枭的命也为了帝国的战斗力,别无他法。
想来另一个3S级别的哨兵司瑾大概也是这种情况。
你叹口气。
这次队伍里,只有你一个C级向导。
其他向导最低也是B级,做为食物链最底层,除了江禾,几乎无人与你说话。
就连你们车上的司机都鲜少和你说话。
你也理解,作为拉后腿的存在,你叹口气,清澈圆润的双眸看向车窗外。
副驾驶的江禾警告的看了主驾驶的司机一眼。
司机后背一凉,立刻收回视线,却仍忍不住想要通过后视镜再看你一眼。
作为帝国的A级哨兵,他也见过不少向导,可以说,不管是向导还是哨兵,几乎都没有丑陋的。
可他从未见过这么一个,让人在看到瞬间,就难以抑制的被占据所有感官的人。
小队里几乎所有人都是如此,在看到你第一眼,就失去了最基本的语言能力。
这实在可怕,却又让人上瘾。
虽然警告了司机,但江禾没有发现,他的视线,也时常通过后视镜落在你身上。
你没有注意这些,父母失踪之后,你就时常陷入回忆里。
这次也一样。
父母临走前,交代你在家乖乖等着,等回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至今不知道这个好消息是什么。
他们的离开,成了你的噩梦,你时常在梦中惊醒,看到他们笑着离去的背影,然后是血色,崩溃,痛苦——
腿边毛茸茸的触感唤回你的神智。
你讶异低头,一只不及你腿高的小狼幼崽正满是依赖的在你腿上蹭来蹭去。
你一愣,这不是江禾的精神体吗?
江禾无奈叹气,“抱歉,它太喜欢你了,这会儿不听我的。”
你笑了下,本就艳色绝世的一张脸越发尽态极妍,美的不可方物。
江禾恍惚一瞬,很快又平静的移开视线,不再通过后视镜看你。
脑海中却满是你的笑脸,以至于雪白的小狼越发迫不及待往你膝盖上扑去。
你并不反感这个小家伙,所以把它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听见小家伙舒服的呜呜声,神色越发温柔。
司机没有错过这一幕,他心中腹诽。
明明让我注意,自已连精神体都放出去了!呸!凑不要脸!
他突然心中一动,想要放出自已的精神体,但当他想到自已精神体是什么后,立刻垂头丧气的放弃了这个念头。
桑小姐喜欢狼,那她能不能也喜欢穿山甲啊……
你不知道沉默寡言的司机一路都在想怎么才能让你看着开心一些。
雪狼在你膝盖上分外老实。
一直到车子停下来修整,它才甩了甩脑袋,恋恋不舍的蹭蹭你的手,消失了。
穿过眼前这片被高耸入云的树木覆盖的森林之后,你们就要到达目的地。
这段路司机经常走,但每次他们都依旧异常小心。
污染区随机出现,让人防不胜防。
修整过后,车队继续上路。
你抬头望着车窗外,两侧的树木很高,却不直,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你争我抢的抢夺上方的空间,以至于头顶除了树枝看不到一点天空。
本就阴暗的天在树枝的遮挡下犹如黄昏,灰沉沉雾蒙蒙,什么都看不清楚。
“怎么这么安静?”
你听到司机低声问江禾。
江禾看着头顶的树,原本还算得上轻松的神色不知道何时染上几分凝重,“我们进了污染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