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服装店的人来了一趟,大包小包摆满客厅的茶几。
当季的新款衣服鞋子、日用品、首饰应有尽有,沈清棠认得那些牌子,全都是国际一线大品牌。看着琳琅满目的奢侈品,她越发地看不透陆嘉珩。
他说要报仇,却好吃好喝地供着她。
领证后十天有八天看不到人,余下的两天凌晨才回来,一身酒气进了书房,细想起来两人打照面的时间并不多。
除了那么几次,他兴致来了逼迫沈清棠干那种事,其余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至少,陆嘉珩不打女人。
沈清棠在别墅里待了将近半个月,担心手机会被监听只给霍婉君打过一次电话,其余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坐以待毙的感觉很煎熬,她决定先想办法走出别墅。
整理好衣服,沈清棠在偏厅喝茶的时候,接到沈毅的电话。
接通的那一刻,男人劈头就问:“棠棠,陆总在你身边吗?爸爸想跟他说几句。”
“不在。”沈清棠冷淡应道。
沈毅压根不关心女儿嫁给那个暴君后过得好不好,一门心思全扑在澳城的新项目上:“棠棠,晚上陆总回来记得问一下资金什么时候能到位。我在澳城差不多半个月,就等着钱到位开始动工,这可是稳赚不赔的生意,挣了这一波钱我就能提前退休带你妈一起环游世界去!”
如果不是看过那些肮脏的视频,沈清棠也许会傻傻地以为父母相敬如宾。
她从小被母亲保护得很好,性子单纯,不代表没有脑子和脾气。
“爸,您怎么不问我过得好不好?”沈清棠问非所答。
沈毅先是一愣,而后安抚道:“能嫁给陆总那样的青年才俊,是你的福气。他可是爸精挑细选的女婿,你以后要好好伺候他,多吹枕边风,不然沈家破产了你妈就没钱更换心脏起搏器……”
“你在外面养那么多的女人,还有钱给妈妈动手术吗?”沈清棠打断父亲的话。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跟父亲叫板。善良不代表懦弱,她也是有底线的人。
沈毅先是一愣,随后阴阳怪气说道:“棠棠,你妈最近疑神疑鬼,别听她乱说话……记得爸爸刚才说过的话,记住要跟陆总说一声让他尽快打钱,材料都订好了,再拖下去我就得付违约金了!”
“我只问你一遍,是不是打我妈了?”
沈毅有些不耐烦,苛责道:“大人的事小孩别管,我让你在陆总耳边吹风,听到了吗?”
“嘟嘟嘟嘟……”
沈清棠直接挂了线,气得五官都在抖。她很清楚父亲的性格,没有否认代表默认。
所以,出轨和家暴都是真的,不过是沈清棠一直被蒙在鼓里罢了。她心里最后一点对沈毅的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破灭,因为事先看过视频,她心里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
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让父母离婚,切割这段畸形的夫妻关系。
沈清棠努力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到最后唇瓣都咬出血了,才起身打算上楼。
“太太……”身后传来佣人的声音。
沈清棠脚步一顿,单手扶住实木楼梯,心不在焉问道:“有事?”
“陆先生刚才打电话回来,说要陪你一起吃午饭,让我跟您说一声。”
“知道了。”
半个月了,陆嘉珩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中午没有回家吃饭的习惯。今天玩突击,难道是因为沈清棠接了沈毅的电话?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佣人刚把饭菜端出来,院子里便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
白天的陆嘉珩,永远一副西装革履、沉稳风度的模样,不苟言笑、清冷克制,像极了电影里走出来的霸气上位者。
他边走边脱外套,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领口,轻轻一挑领带被轻松扯开。
见状,沈清棠上前接过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小声说了句:“午饭已经准备好。”
男人斜了她一眼,唇角扬了扬:“今天在家都干了些什么?”
“看书,画画……我还帮阿姨做饭,鱼蓉羹是我做的。”沈清棠乖巧应道。
她跟陆嘉珩吃过几次饭,留意到他喜欢吃鱼,但是不耐烦挑刺,特意做了鱼蓉羹。
把新鲜的鱼煎熟后碾碎,挑出所有的细刺。把丝瓜、木耳、煎蛋、胡萝卜、冬菇、腐皮分别切成细丝,熬制四十分钟后加入马蹄粉、盐和胡椒粉调味,最后放入韭黄。
是很出名的一道顺城菜,鲜香美味,口感极好。
沈清棠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讨好,二来为了让男人放松警惕。
愚蠢的人才会自怨自艾,聪明人会在困境中寻求突破。搞好夫妻关系,让那个男人放松警惕,是第一步。
陆嘉珩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落座后,直接拿起碗直接喝鱼蓉羹。大口大口地喝,一如既往的没有仪态和形象可言。
“太淡了。”
“吃太咸对身体不好。”
夫妻俩坐在同一张餐桌前,气氛紧张,不像是吃饭而是审讯。
陆嘉珩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腩,冷不丁问道:“除了看书画画,你今天没有做别的事?”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实际上是试探。
沈清棠捏住筷子的手指微微泛白,垂着头,声音有些不自然:“爸爸给我打过电话。”
“他跟你说什么了?”陆嘉珩“啪”的一声,把筷子重重摔在桌面上,一瞬不瞬盯着餐桌对面的女人,表情晦暗不明。
沈清棠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说道:“他……让我在你耳边吹风,尽快……打钱。”
“我把沈毅弄去澳城,不是为了让他翻身,而是……”陆嘉珩冷冷一笑,阴恻恻道:“让他永世不能翻身。”
他努力往上爬,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把伤害过自已的人送进地狱。
明明是盛夏天,沈清棠却感觉不寒而栗,浑身血液仿佛凝固成冰。眼前的男人看似在笑,眼底全是渗人的寒意。
“我知道的,所以没想过求你。”沈清棠的头垂得更低,下巴快要伸到碗里,眼眶发胀。
可怜巴巴又卑微的姿态,换作谁看了都会心软。
“你没求过我,怎么知道没用?”陆嘉珩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在沈清棠的碗里,眸色紧了紧。
沈清棠心虚地挪开视线,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应道:“我没打算求你。”
“为什么?”
“因为他……打了妈妈。”
没想到女孩儿看起来像软柿子一样容易拿捏,背脊骨倒是硬。陆嘉珩突然觉得这只小白兔没有想象的那么怕事,突然兴致来了,挥挥手示意她过去。
女孩儿使劲摇头:“我真的没有其他事情瞒着你。”
“放心,我不打女人。”陆嘉珩说。
沈清棠抗拒与眼前的男人亲密的接触,却又不敢违抗,思想挣扎一番最终还是起身走过去。
下一秒,她的腰肢卷入男人强而有力的臂弯里,稳妥摁坐在大腿之上。
“这么乖?那我是不是应该给你点奖励。”陆嘉珩的眼底写满了戏谑。
熟悉的香烟味席卷而来,沈清棠的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她使劲摇头,为自已辩解:“我没撒谎……呜呜……”
男人抬起女孩的下巴,强势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