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被男人扯住头发,力度很大,头皮发麻。
一双水盈盈的翦水秋瞳,充斥着泪水。绝望的眼神被泪水浸湿,无限放大,疯狂刺激男人的感官。
弱小,可怜,无助……
女孩儿越是露出这样无辜的表情,陆嘉珩越是兴奋。他像个变|态一样用手指轻轻扫过女孩儿的眼角,沾染了湿润,然后放在口中品尝。
又咸又涩,满眼的惊恐又绝望。
男人的长相偏冷峻,一双漆黑的眸子宛如夜空中的孤星,神秘而深邃。微微干裂的薄唇和下巴上一道不起眼的疤痕,像是诉说着他经历过的沧桑,却又莫名地增添了几分性感粗犷。
他这般居高临下看着沈清棠,有种让她随时会被撕碎吞没的错觉。
“陆……先生,不要……”沈清棠双眸蓄满了泪水,费力从喉咙的深处挤出几个字来。
陆嘉珩阴恻恻地笑说:“不想死,还是不想取悦我?”
“不想……死!”沈清棠强行把席卷全身的疼痛压了下去,一字一句说道。
无论什么时候,她的求生意志一直很强。
人只有活着,才能看到希望。
无论是她自已还是霍婉君,都不能死!
“算你识趣。”陆嘉珩紧绷的表情缓和了些,最终松开手,命令道:“去浴室洗干净再出来。”
钝痛一点点消失,沈清棠失去了头顶上的那道力顷刻倒在床榻之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不敢停留,快速跳下床,跌跌撞撞往浴室的方向冲过去。
门被关上的那刻,她的眼泪忍不住再次落下。就像冲破堤坝的洪水,疯狂涌了出来。
此时,坐在床榻边上的男人默默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取出一根点燃。几块钱一包的双软,十分呛嗓子,味道淡口感也不好。
按照如今的身价,陆嘉珩什么样的贵价香烟买不到?
他唯独戒不了这个味道,又呛又上头。是曾经被现实踩在脚下狠狠践踏,在经历阴暗时刻伴随左右的味道,一辈子也忘不掉。
一根香烟抽完,浴室里的女人还没出来。
陆嘉珩接着又点燃了第二根,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他瞄了眼屏幕,眉头轻蹙,快速按下通话键。
“赵总,澳城那边出事了!”
—
半小时后,沈清棠磨磨蹭蹭裹着浴巾走出来。
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被羞辱被恐吓甚至被虐待,也得咬牙忍下来。
无论如何,要先保住性命,日后才能想办法谋出路。
“我洗好了。”沈清棠哭得嗓子都哑了,垂着头走到床榻旁边,努力让自已看起来没有那么害怕。
没有人回应……
抬眸,环视了一圈,沈清棠惊讶发现刚才还在发癫的男人早已不见身影。
同时消失的,还有她的手机。
她悬着的一颗心瞬间松了下来,很快又再次提到嗓子眼,裹紧浴巾在屋子里找了一圈。
卧室很大,旁边有一扇小门可以通往书房。里面没有窗户,密密麻麻摆满了天花板高的书架。
阴暗的黑胡桃色系,与陆嘉珩这个人一样冷冰冰的,上面塞满了不同种类的书籍。
书桌后面的架子放满了古董花瓶和摆设,看起来价格不菲。
沈清棠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彻底终松了一口气。她原来的衣服已经弄湿没办法再穿,只能壮着胆子去翻陆嘉珩的衣柜。
里面无一例外都是衬衣和西裤,同样也是暗色系的深灰和黑色。沈清棠挑了一件还没拆吊牌的衬衣穿上,黑衬衣又宽又大,上身以后下摆差不多到膝盖的位置,穿起来跟连衣裙一样。
罢了,先将就一个晚上。
沈清棠不确定男人突然离开,是因为有急事还是试探,不敢贸然离开卧室。随着时间的过去,她的心情愈发的忐忑不安。
为了缓解紧张,她自作主张从书房里找了一本书,靠在太妃椅上看起来。
看了一会儿,沈清棠的眼皮开始打架,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过去。
再次醒来,暴雨已经停了。
天色已暗,男人依然没有回来。
沈清棠把书本放在一旁,肚子在这个时候咕噜作响。她这才想起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
那个男人该不会临时改变主意,想要把她活生生饿死吧?
这一招,也够歹毒的!
沉思之际,外面响起敲门声。
沈清棠整理好衣服,起身去开门。谨慎起见她只打开卧室门的一条门缝,探出头往外面看了眼,发现是个年轻的男孩,目测只有二十出头。
皮肤白皙,有点奶油小生的样子,穿着宽松的潮服,右手提着黄色的打包袋。
四目相对,气氛尴尬。
男孩默默把打包盒放在门口处,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沈清棠怔了怔,很快意识到这个男人是陆嘉珩安排留下来盯着她的人。幸好没有逃走,否则被抓正怎么死也不知道。
她取了外卖后把门锁好,试着打开阳台门,发现并没有上锁。
外面有一张小圆桌和两把椅子,正对着一片天然湖泊。暴风雨后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草腥味,连续一个月的酷暑天气得到片刻的缓解,今天好像也不算太糟糕。
沈清棠打开外卖盒,铺满一桌子的饭菜和一瓶饮用水。看着饭菜里红彤彤的干辣椒,她的一颗心终于死了。
她不能吃辣,一丁点也不可以。
幸好白米饭管够,水也能喝,饿不死。
饭后沈清棠把饭盒打包好放回门口的位置,去了书房,选了一本古典文学打发时间。
直到夜里十一点,男人还是没有回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些天,沈清棠除了被限制自由,不能与外界联系以外,其他还好。
至少,她还活着。
大部分时间,沈清棠睡醒了就看书,累了就吃外卖,然后洗澡上床睡觉。她没有换洗的衣服,也没有日用品和护肤品,幸好也不用出门,每天穿那个男人的衬衣在卧室里晃悠倒也不没有不好意思。
平静的生活,最终在一个暴雨夜被打破。
凌晨时分,沈清棠睡得迷迷糊糊,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个激灵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梦见被那个男人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突然从口袋里抽出匕首,狠狠扎在胸口上。
那个梦是那么的真实,以至于醒来的时候,沈清棠感觉胸口的位置麻木钝痛。
“做噩梦了?”
黑暗中,响起嘶哑阴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