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顿时被光线填满，被挂断的视频电话已经自动熄了屏。
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刚才的不适也只存在一瞬间，仿佛几分钟前发生的事也只是一场短暂的梦境。
但那确实不算梦。
陆茗然疑惑开口，对着空气：“谁？”
那抹声音回复得很快，但不知从何而来。
【宿主你好，我是您的智慧系统，你可以叫我小堕。】
？
系统？小堕？
语气像是刻意仿制人类般，不是那种冷冰冰的器械音，而是带着些许俏皮的音色。
陆茗然皱眉，终于发现这抹声音不是从房间传来，而是…像是存在于另一个纬度。
并且能对自已的话语作出反应。
突然想到一个不太实际的词汇，陆茗然几步走到镜子前。
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凌晨两点四十六分。
两个小时前宋郁雪打来了一则视频电话，陆茗然听她碎碎念了好久，说的话都是那般让自已感到疑惑。
时间没有任何变化，几小时前的记忆还很清晰。
不是穿越…
陆茗然看着镜中的自已，和平时没有多大变化，要说有。
此刻也就多了一份自我怀疑而已。
那有些奇怪的声音此刻却不见了踪影，陆茗然再次环视一周。
房间内只有一人。
带着些许疑惑开口，不知道是在问谁：“how …are …you？”
话音刚落。
一声细笑出现得毫不避讳。
【堕：宿主，我很好。】
陆茗然：……
……
那人半抱着臂：“你是AI？”
【嗯……不是，也可以这么说吧。】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
【那是一个很久的约定。】
陆茗然沉思，杯中的酒不知不觉见了底。
【宿主放心，小堕没那么多坏心思，我会帮助您的。】
那人冷哼一声：“为什么帮我。”
像是触发关键词一样，陆茗然再次听到了一样的回复。
【那是一个很久的约定。】
话毕，那名为小堕的系统就再没出现过。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不远处传来细微的鸟叫。
陆茗然揉了揉眉心，走到衣帽间。长发被人撩至脑后，身上的紫色真丝睡裙落地，换好衣物，陆茗然出了门。
没再去管它。
……
清晨第一抹晨曦照于窗沿，宋郁雪长睫毛微颤。
衬衫一侧散落着些许碎发，微风轻拂，一大片香肩被暖阳私自占有。
床上的被子几乎全掉落在地上，睡前好端端枕在脑后的枕头甚至都不见了踪影，身上只留小肚子上还浅浅盖了一个被角。
床头柜到了脚边，某人从床头睡到了床尾。
宋郁雪睁开朦胧的双眼，盯着天花板看了好几秒才重新聚焦视线，偏头余光瞥见一侧肩膀，一手自然往上拉了拉领口。
表情有些无语，自已怎么睡的。
奶白色的床上坐着穿着白色衬衫的人儿，风一吹，缭乱那人的发丝。
宋郁雪下了床，拿起床头柜那边的手机。
电话在昨晚两点左右被挂断，是被陆茗然挂断的。
宋郁雪眸子渐深，她后面是醒来了吗…？
没去多想，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划过。
［早安。］
会议室里，一名经理正在汇报项目，陆茗然坐在下面，面无表情。
一双眼睛如针芒般，看得人背脊一凉。
台上的经理擦了擦头上的汗：“我们…来看第二板块，关于新型对外结构有以下几点，第一…”
…
汇报被人叫了停，陆茗然靠在座椅上，两指屈曲在桌上敲击两声，一脸严肃。
看上去有些不不太美妙。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短暂的寂静。
下一秒，冰冷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让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拿上个月的方案糊弄我？”
声音不大却顿时让人失了胆子。
台上的经理此刻哪还敢继续讲下去，完全是凭着意志力才让双腿看上去不那么颤抖。
陆茗然站起来，又慢悠悠走上讲台。继而俯视坐下一圈，眼神里是永远散不尽的冷漠。
红唇微启：“公司为什么不养猪，你们跟那些畜牲有什么不一样？”
坐下死一般的寂静。
那位汇报的经理低下头，尽量降低着存在感。
陆茗然忽而一笑，笑不入眼。手里拿着一份所谓的汇报大纲，高跟鞋落在地面上发出夺命的号角，走到那人身边。
经理被人用文件托起下巴，完全是不由自主的抬头。
陆茗然就这么站在他跟前，女人身上散发的凌冽让他不敢同她对视。
陆茗然动作很轻，轻到手上那几页薄薄的纸在托起人下巴时还是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没有一丝褶皱。
“唰！”
男人的脸被猛得甩到一边，不是预料的疼痛，却比巴掌还要让他下不来台面。
这是关于股东会的一次汇报，在座的除了本公司的人外，其他和凌悦有过深资合作的总裁董事也全到了场。
几十双眼睛就这么盯着自已，满是压迫，陆茗然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
手里的纸质文件悉数散落在地上，陆茗然脸色算不上太好。
在K市，陆氏就是权利的象征，陆茗然享有绝对说话权。
“凌悦不养畜牲。”
这话不仅是对着那位做汇报的经理，更是对着那些藏在公司暗处的臭虫。
拿着高薪工资，做着比猪还轻松的工作。
满堂寂静，无一人敢反驳。
从那之后，这个做了十几年才走到经理这一职位的人被重新顶替。
上任的是一位同样优秀的职员。
机会向来只有一次，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真的应了那句。
你不做总有人求着做。
会议结束，陆茗然和那几位董事简单谈了会儿话。在职场上，总会有自以为是的人，凭借着地位、性别优势而高高在上，由此来达到自身的优越感。
那些拿着性别说事的情况在陆茗然这里也有过，可她偏偏就是要让那些人不如意。
凌悦是女人起家，并由女人再次将它发扬光大，响彻整个商界。
被固化的思想被陆茗然通通踩入地底，男人在外创业，女人相夫教子。
性别从来不是循规蹈矩的工具，女人同男人一样。
人权自由、生而自由。
会议上的不快让陆茗然心烦，回到办公室，女人两手交叉抵在额前，神色不悦。
白灵将咖啡放好，默默退出办公室。不带走一片云彩。
走到门外，抚了抚胸口，长呼一口气。
咖啡的苦涩让陆茗然抬起头，一侧的手机发出一阵微弱的亮光。
陆茗然拿起手机解了锁。
上面有两条未读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