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的城墙比柳州城要矮。
实际上,整个柳州的城墙都没有多高。
柳州已经安稳许久,要不是泽州反贼闹得太大祸及东边柳州,以柳州的地理位置很难遭遇兵乱。
现在柳州靠近西边的城池都在州牧李文庆的安排下,抓紧时间加固加高城墙,以防备反贼征东军。
渭城城防守军看着比途经的城镇严肃许多,身穿甲胄,应该是为了迎接梁洲兵特意整军过。
不然让东边来的梁洲军看到渭城守军一副松散样子,成何体统。
“原来是监武司的大人,请进。”
看到马车上的人亮出监武司腰牌,守军恭敬道。
车夫一挥鞭,马车移动起来。并没有抽在马儿身上,只是给马儿提个醒。
马车拉着林阳和李岩进入渭城,经过守军的提醒,他们已经得知吴家的所在。
马车穿过渭城的街道,来到吴家门口。
停在两尊威武的石狮子中间。
朱红漆的门前,几个精壮的汉子,立马迎上来。
林阳和李岩从马车上下来。
李岩亮出监武司的腰牌,开门见山道:
“我乃监武司李岩,收到吴家有魔教隐患的信件,特来调查。”
几名壮汉对视一眼,并没有直接放行。
“还请大人稍等,我进去通报我家老爷。”
朱漆大门未开,那人从侧边小门进去。
林阳和李岩等了一会儿,却等来一个坏消息。
“两位,我家老爷说家中并无什么魔教隐患,不需要大人帮忙,两位大人请回吧..”
“呵。”林阳轻笑一声,似是讥讽。
李岩也皱起眉头。
监武司的身份以往走在哪里都不会有人拦路。
这反而让人觉得吴家有猫腻,不敢让监武司查。
于是,李岩朝林阳看了一眼,眼神中询问是否硬闯。
以两人的实力,如果要硬闯,对面这个几人都破不了防。
林阳摇摇头,对他低声道:“打草惊蛇。”
两人重新回到马车上,让车夫在城中找处客栈歇息。
车厢内,林阳对李岩解释道:
“我们用监武司的身份上门,已经算是往杂草中打上一棍。
接下来就看吴家的反应,如果什么也没有自然最好,如果真有条毒蛇,就会被惊出来,咱们顺势将其斩杀。”
李岩懵懂地点点头,他不怎么擅长动脑。
看林阳分析得头头是道,就默默听从。
找到客栈后,两人将东西放好。
接着林阳从包裹里取出一套夜行衣,将鹿全义给他们代为行事的凭证交给李岩。
“我去夜探吴家,你去用统领的名义联络渭城县令,和梁洲兵将军。
如果吴家真和魔教纠缠太深,少不了要动用衙役和兵卒抄家。”
两人分头行动。
林阳穿好夜行衣,趁着夜色悄悄溜进吴家。
有四阶轻功青莲步的存在,吴家内的这些看守,发现不了林阳踪迹。
林阳落入院中,四处查探一番,找到最光亮的大厅。
踩着青莲步,林阳前冲几步,一个蓄力跃上房顶。
轻轻趴在房顶,林阳耳朵贴在瓦片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以他现在的实力,别说人声,甚至能听出屋内几人的血肉身体状态。
除开站在一旁的家仆外,里面说话的三人,一个老年没有习武痕迹,一个年长武功稀松,还有一个年轻的呼吸绵长,武功最好。
根据事先获得情报,三人的身份分别是吴家家主,和他的两个儿子。
“我才休息几天,怎么就把监武司给引来了?”
吴家老太爷吴海很生气。
本来以为家中传些闲言碎语无足轻重,只是无知下人在瞎传,没想到还被人捅到监武司去。
吴家老二吴守安这几个月实力提升得快,所以在府中早有流言,说吴守安用了特殊的办法。
吴海本来就没当回事,两个儿子都是他看着长大,十几年的相处,他相信小儿子的人品,不会做出勾结魔教的事情。
可如今监武司上门,也必须弄个清楚。
“监武司的官员暂时打发了,下次上门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老二,你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和魔教联系?”
吴海的眼神死死盯着吴守安,想要看出吴守安的情绪变化。
“父亲,你该相信我,我的武师就是来自城内风沙武馆的于武师,于武师家世代在渭城开武馆,身份清白呀!”
吴守安有些委屈道。
“二弟,你能保证吗?监武司上门不是小事!”
吴家老大吴彦文严肃道。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不成?”
吴守安愤怒地瞪着自已大哥。
吴彦文一向觉得自已这个弟弟只会游手好闲,吃喝玩乐。
以往练武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近一段时间却突飞猛进,别说府中的下人,就连吴彦文自已偶尔也会怀疑。
所以才会有此质疑。
眼见兄弟俩,又要在面前吵起来,吴海用拐杖敲了敲地板。
“好了,别吵了。每次把你们兄弟俩聚在一起,总要吵吵个不停。”
“明明是大哥一直看不起我!”
吴海没让吴守安继续喊屈,而是皱眉。
“我相信守安不会联系魔教。现在我想知道是谁通知了监武司?”
吴守安立马将目光看向大哥吴彦文。
意思很明显,就是大哥向监武司诬告。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做的。”
吴彦文摇头道。
他虽然瞧不起弟弟,也做不出出卖兄弟的事情。
“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是我自已?”
吴守安气不打一处来,“你分明是看我武功练得好,会威胁到你家主地位,所以向监武司诬陷我。”
吴彦文冷笑一声。
“我看不起你,是因为你脑子不太好,所以我不喜欢你插手家里的事情,免得家里被你败光。”
“你的武功练成什么样,不关我事。”
“没错,我是怀疑过你进展太快,但也绝不会向监武司出卖你,我吴彦文做不出这种事情。”
即便吴彦文这么说,吴守安依旧死死瞪着他,笃定是吴彦文发诬陷信件。
吴海在大儿子的脸上仔细端详,看他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这就怪了,莫非是吴家下人做得?
也不太可能,从渭城送信到州城可没那么容易。
趴在屋顶上听了许久的林阳觉得有意思起来。
本来以为吴家会和黄家一样已经暗中勾结魔教。
没想到吴家自已内部都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
魔教妖人是否存在不知道,信是谁送的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