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嘴唇微张,刚想要解释,莫长生却直接打断他,替他解释起来。
“别紧张,我就当你们这是为了谨慎。正常。”
许问心情却越发沉重,他不是什么没脑子的,知道这种情况很难解释。
他这种行为,放在其他场合也没什么。
毕竟这可是副本对抗赛,即便是暂时定下和平合约,必要的防范措施也是要有的。
但如果是在明知对方阵营出问题,又人手不足,还约定在先的情况下,设下这种埋伏可就解释不清了。
还真是麻烦。
虽然A队出了问题,但他还会等在这里的目的,本就是想先把A队现有线索套出来,再将人一一解决的。
毕竟这种队伍散开,落单的机会也不好找。
而且他本就和宋年有交易......
可现在估计是很难套出信息了......
莫长生不知道他心内所想,即便知道也无所谓,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有一件事她还是好奇:“问一下,我们的任务确定是一样的吧?”
许问正思索着怎么转圜一下,听到这句话明显一愣。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再加上他也有意想要缓解下有些僵持的气氛,还是点了下头。
“自然是一样,这只是小型对抗赛,一般情况下都是同一个任务,率先完成的队伍获胜。”
“很少会出现绝对对立的场面。”
“绝对对立的场面。”莫长生呢喃着,突然道:“所以,我们两个队伍确定都是寻找玫瑰?”
许问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再问一遍,但还是点了点头。
莫长生注意着他面部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你笑什么?”
莫长生摇头,反问道:“你见过宋年了吧。”
许问没回话,脸上憨厚温和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目光略显阴沉的看着莫长生。
莫长生也不在意,继续道:“应该是我们在太平间聊完之后见到的吧。”
“你会转而同他合作,还去截杀齐文若,来试探我。”
“是他给了你什么吗?关键线索?诡物?”
“那么,你又承诺了什么?”
许问目光暗沉得盯着她,一直低垂虚握的右手缓缓收紧:“为什么就不能是我自已的计划?”
“毕竟你们A队现在相当于只有一人,你那个昏迷的队友还时不时需要人守着。”
“所以我决定放弃和你们合作,趁此机会逐个击杀,这样对我们B队更有利!不是吗?”
莫长生笑着点头:“嗯,说的没错。如果狙击齐文若的时间换一下,我就这么认为了。”
“齐文若被狙击,车子爆炸时,我就在怀疑。这一切都太巧了,就像是我和齐文若行走在被计划好的轨道上,一切都刚刚好。”
“我之后回忆了一下,我们离开医院时恰好遇到宋年,他应该是那个时候通知你们的吧。”
“而宋年之前很明显踩过点,他知道医院到齐文若家的路线,让你们等在路上。”
“但在我们去往花店的路上,你们没有动手。反而是在我们刚离开花店不久后动手。”
莫长生轻笑了一下:“我想了一下前后的区别,那就是玫瑰。玫瑰是信号吧。”
“虽然我很讨厌宋年,但不得不说这人不知为何,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了解我。
他能猜到我看到沿路有花店,一定会下去买一束玫瑰来向齐文若套话,所以就正好可以作为一个动手的信号!”
许问右手更收紧了几分,咬牙切齿道:“你们倒是挺互相了解的。”
“可别。”莫长生笑着摇头,视线落在他紧握的右手上:“还有,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什么都不会做。”
许问右手一僵:“你什么意思?”
莫长生笑了一下:“别急啊,我们还没聊完呐。你不想再和我聊聊吗?”
许问‘嗤’笑一声:“聊聊?你觉得我们继续聊,还能聊什么?”
天都聊到这个地步了,双方如今别说交换线索,就连堪堪维持的和平约定也彻底破裂了。
现在就已经是彻底撕破脸的状态了!
剩下的可不就是看谁动手能力更强、更快了!
许问连半秒都没有犹豫,直接将藏在右手的东西捏碎。
但预料的枪响和爆头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对面几步远的莫长生依然完好得站在原地,正看着他笑。
怎么......回事?
为什么没有开枪?
该死,路宁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开枪?
许问的心彻底乱了,他实在想不通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突然响起女人的轻笑声,一抹冰凉抵在他的脖颈处,阻止了他想要躲开的动作。
身后传来莫长生轻悠的话语:“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做多余的事。”
许问有些虚胖的脸庞密布冷汗,他在同队友狙击齐文若的时候,远远观察过,再加上宋年的信息。
知道莫长生很擅长近战,但没想到速度也会这么快!
他视线微微下移,就看到莹白的骨剑在他脖颈处反射着冷光,丝丝疼痛感伴随着血珠的滴落蔓延开。
“为什么?”许问脸色苍白,但依然想不通:“我不明白,明明......”
“明明是一个趋近于完美的计划是吗?”
站在许问身后的莫长生轻叹了口气:“但是你们B队里有一个疯子啊。”
“什么意思?”许问脸色微变,心内升腾起不安。
“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会知道宋年提前踩点的。”
许问猛得瞪大眼,刚要说什么,却突然觉得脖颈一凉,视线内天旋地转。
一颗头颅滚动着落在不远处,脸上还残留着震惊的表情。
莫长生轻轻抖动了下右手的骨剑,上面的血珠尽数抖落,一丝血痕也没遗留在剑身上。
身后挂着的手电依然照亮着这片区域。
莫长生看着地上身首分离的许问和弥漫开的血液,嘴角微微上扬,白皙的面容上还残留着些许溅上的血滴。
“既然参与其中了,就要明白失败的代价。”
“真是可惜,我本来还以为你高低也算半个棋手,但没想到竟是个彻彻底底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