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
“……？”
“团长！”
“呃啊！”
迷迷糊糊中，艾娃听到有人在呼唤她。
她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喘着粗气。
“呼……呼……呼……”
她环顾四周，看到了围在自已身边的同伴们。
“您没事吧，团长？”
“太好了，您终于醒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十一名圣骑士，布拉姆、塞拉、艾萨克、莉芙……他们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担忧。
艾娃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之前的惨烈战斗中，但现在，同伴们却毫发无损地站在她面前。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吗？”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已做了一场噩梦。
亡灵大军的袭击，那个恐怖的炽天使，难道都只是幻觉？
“等等……团长，您的眼睛……”
这时，一个同伴突然指着她的眼睛，语气惊讶。
“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就是……这里。”
同伴递给她一面随身携带的铜镜。
艾娃接过镜子，看到了自已的倒影。
她的容貌没有任何变化，只是……
原本碧蓝色的眼眸，此刻却变成了血红色，妖异而诡异。
“这……这是什么？”
鲜红的瞳孔，仿佛燃烧的火焰，让她想起了一个画面。
那是……
无数只猩红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她。
——【记住，艾娃，你是属于我的。】
“呃！”
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炸响，让她如遭雷击。
与此同时，一股寒意，从她的心底深处涌出，迅速蔓延至全身。
在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恐怖的炽天使，看到了它那无数只眼睛，以及那张充满压迫感的巨脸。
“团……团长？”
“您怎么了，团长？”
“没……没什么……没事……”
艾娃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对同伴们挤出一个笑容。
她再次看向镜子，发现自已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但是，她心里清楚，那不是幻觉。
她没有做梦，她的同伴们确实从死亡边缘走了回来，而她的身心，也已经彻底属于了那个叫做“炽天使”的怪物。
然而，即使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艾娃却没有表现出来。
“你在说什么呢，莉芙？团长的眼睛好得很，你是不是看错了？”
“啊，可能……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你们两个都累坏了吧，先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那些亡灵都去哪了？我还以为自已死定了……”
“说不定是那个操控亡灵的巫妖，突然良心发现了……”
同伴们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自顾自地讨论起来。
艾娃看着他们，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没事了……这样就好……只要能救回大家，就算让我付出一切，也值得……”
她原本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无论是被亡灵撕碎，还是成为怪物的奴仆，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是，她的心中，依然残留着一丝不安。
毕竟，她现在是那个怪物的奴仆，谁也不知道，那个怪物会对她做些什么。
虽然不能以貌取人，但那个怪物的样貌，实在是太过恐怖，让她无法放下戒心。
万一那个怪物，只是想利用她，达成什么邪恶的目的呢？
又或者，像那些古老传说中描述的那样，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据说天使不会结婚生子……但现在看来，那些传说，也不一定可信……”
艾娃的脑海中，思绪万千，各种可怕的念头，挥之不去。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虽然亡灵大军已经被消灭，但谁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
她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艾娃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思绪，对同伴们说道：“我们走。”
·
艾娃率领着圣骑士们，迅速离开了战场。
而我，则在高空中，远远地跟着她们。
她们并不知道，我一直都在她们头顶，距离地面足有三百公里。
在这个高度，即使是我，也很难被肉眼发现，更别说普通人了。
但我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她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她们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我和艾娃签订的“契约”的力量。
她将身心都献给了我，作为交换，我可以分享她的一切感知。
我并没有刻意去窥探她的内心，也没有感受到她的痛苦，我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我原本可以直接现身，与她们同行，但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的样貌太过骇人，如果贸然出现在人类社会，很可能会引起恐慌，甚至被当成怪物攻击。
那些先知在山上遇到天使的故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艾娃回到她的城市。
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嗯？那是什么？”
突然，我注意到一个奇怪的景象。
我的无数只眼睛，同时眯了起来。
·
茂密的森林深处，一只白鸽，衔着一封信，飞进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它稳稳地落在一个中年男子面前。
“主教大人，您要的消息。”
“呵呵，终于来了。”
男子身材魁梧，身穿黑色教袍，面容冷峻，不怒自威。
他是贝拉·塞克斯图斯主教。
他接过信，迫不及待地打开。
然而，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得无比难看。
“不……不可能……！”
信纸上，赫然画着一个鲜红的“X”。
“该死的家伙！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这不可能啊！我们派去的亡灵大军，数量那么多……就算她是艾娃，也不可能……”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除非她会飞，否则不可能活着逃出那片死亡之地！”
“这下麻烦了……”
计划失败，让贝拉和他的手下们，都感到无比震惊和困惑。
短暂的沉默后，贝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看来，只能动用那个了……”
“您是说……？”
“所有人，准备出发！在他们回到王城之前，我要亲手送他们上路！”
“是！”
“遵命，主教大人！”
手下们领命而去，山洞里只剩下贝拉一人。
他看着手中的信，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你这只打不死的小强，这次算你走运，但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宝石，宝石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微微跳动着。
“本来想留着它对付更棘手的敌人……但现在看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看着手中的宝石，喃喃自语道：“就让我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天使’更胜一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