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子桑氏确定苏风君没事,明日就与他一起走花桥吧。
想到这儿,也不知道他吸了自已的血,现在时效有没有过?
若是过了,他的法力渐渐脱离体外,他肯定不好受。
她搂了搂自已的外衣,看着熟睡的河雨浣,给她盖了被子之后出门去。
桃红站在门口,把她吓一跳,悄无声息的,她也没问,就只是跟在她身后。
“你跟着本公主做什么!”她回头不耐烦的问
“奴婢跟着公主是本分。”弯腰垂手,恭恭敬敬。
“不许跟着。”她冷冰冰的剜了她一眼,她不会相信她院中的任何下人。
而桃红面不改色,老老实实的退到一旁。
还是那样,恭恭敬敬,像是一个傀偶一样站在那,也并没有再跟着她。
她快步走着,去到风灵院,这时候院子里还灯火通明。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专门在等她。
下意识的望了望院子,苏风凌竟然不在,一个鬼卫上前行礼:“公主!”
“风君驸马呢?”
“在房中,还未休息,而凌少君还未回来。”似乎知道她要问,先行回答。
钟离月珞走到苏风君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这门其实没有关,她站在门口看着苏风君静静的坐在那里,烛火照在他脸上略显苍白。
听见敲门声,转头一看,钟离月珞站在那里,妆容褪去,头发披散。
他有些惊错:“公主?”
“我可以进来吗?”她倚靠在门口,想直接进去又觉得不太好。
毕竟她今天都与阎若玉在一起,不知道他心中会怎么想。
他点点头没有回话,她也看不大清他的细微表情。
走进去细看,他脸上的血色微减。
她坐在苏风君的对面,双手放在桌子上,抠着手指,时不时的瞄他一眼。
“身体可有好些?”歪头询问
“回公主,好多了。”
他也显得有些局促,但还是拿着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轻轻推到她的面前。
“明日,你与我一同走花桥。”她拿过茶杯放在嘴边,轻啜一口。
他微愣,看向钟离月珞,但她身上散发的却是阎如玉的味道。
心里十分在意,但却没有表现出来,眉头微微蹙着。
声音依旧冷淡:“公主,还是选弟弟吧。”
钟离月珞抿唇,猜不透他的心思,想了想,还是说明原因。
“子桑氏肯定以为你的法力渐失,但你明日如果与我一同出现在花桥上,你猜,会不会吓他们一跳。”
苏风君的拳头捏了捏,心中略有失落,但脸上还是带着浅浅的笑:“好。”
“今晚你好好休息。”她把茶杯放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服就要走。
见她要走,下意识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又怕惹她厌烦,赶忙松开。
声音带着些许焦急与不自然:“我、我送公主。”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现下又想起什么,摊手变出一把匕首,那匕首明晃晃的寒光反在他的脸上。
他心中一惊,不知道钟离月珞突然拿出匕首想干什么。
但他面色不变,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伸手拿过茶杯,手起刀落,在自已的伤口处挑开一个小口。
血液顺流而下,滴滴答答滴在茶杯当中。
他连忙抓住钟离月珞的手,眼睛里满是不忍,心疼又无奈:“公主这是作什么!”
“我怕这药效很快过去,再给你补点,至少得撑到明晚之后。”
她疼的皱眉,但嘴上却还笑着,眼里满是安慰他的神色。
等到滴满半杯,随意的用布条缠了一下伤口。
把茶杯推到他的面前,用下巴点头示意让他喝掉。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手有些颤抖,却并未饮用。
只是将茶杯放在一旁,语气满是心疼与悔恨:“公主不必如此。”
“你是我的驸马,南魔山的少君,你若变成一个废人,我怎么向南魔山解释?”
苏风君闻言,心中莫名一紧,薄唇轻抿,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声音虽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公主说的是。”
拿起茶杯,仰头饮下,血味甘甜。
他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一丝血色,对于他来说,钟离月珞的血却有奇效。
看他虚空的灵海,似乎在逐渐恢复。
钟离月珞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慢慢走出房门。
苏风君站起身来,无声无息的陪伴在她身后。
好几次想要抬手牵她,最后又变成了攥紧了拳头,垂在衣袖当中。
他现在法力不稳,站在她身边,大概率会变成累赘,这样的他恐怕已经不配。
钟离月珞感觉到他在身后,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想走走?”
他对上她的视线,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暖意。
脸上却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嗯。”
两人并排走在走廊当中,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打扰,安静的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钟离月珞歪头伸出一只手,浅笑梨涡若隐若现,眼睛也亮晶晶的。
苏风君一顿,下意识地将手往后藏了藏。
耳根泛红,轻咳一声,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她。
他也想牵她,可又不敢牵她,钟离月珞说:“扶一下我。”
苏风君有些窘迫,脸上却依然清冷如玉,偷偷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随后在手上隔了一块丝巾,手臂僵硬的扶着她。
她偷挪的笑,知道他不好意思,但她不知道他是怕自已不配,怕失去。
但也只是走了两个台阶,他就把她的手放开,然后保持着一步恰到好处的距离。
“公主请回吧。”他语气冷淡疏离,眼神却又是不舍
钟离月珞点头,他握着的拳头紧了紧,又缓缓松开。
声音低柔:“嗯,公主早些休息。”
忍不住抬手,想摸一下她的头发,却又在半途放下。
只是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个苍白的弧度。
她却踮脚为他整理了一下耳边的乱发。
他看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一汪秋水,波光盈盈。
他把眼睛移开,后退一步微微拱手,一句话也没说,转过身去。
然后看了看自已空空如也的手,轻轻的垂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