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栖川懒得理和原佳,把自已盘子里的东西往她们俩那边放。
一副她们爱吃不吃的样子。
随意从一堆饮料里掏出一罐啤酒,熟练地拧开扣环,微微仰头,往嘴里灌。
乘月下意识地瞥过去一眼,目光触到他滚动的喉结,移开了。
两个男人都像是侧脸长了眼睛,异口同声地问:“想喝什么?”
雪夜的空气里,有几秒的凝固。
乘月攥着烤蘑菇,微愣。
和原佳幽幽来回瞅两人,鼻子哼出一道酸不溜秋的声音,故意曲解:“我要喝草莓味的那瓶气泡水。”
饮料离和栖川近,他放下自已的啤酒,从那堆袋子里掏,三个人都看着他。
掏了半晌,掏出了一瓶橘子味气泡水和一瓶草莓味气泡水。
他把两瓶都递给和原佳。
和原佳撇撇嘴,嘟嘟囔囔的,把那瓶橘子味的给了旁边的乘月。
乘月默默地接过来。
和原佳扭开自已的瓶盖,天不怕地不怕地眨眼睛问:“栖川哥,你怎么知道二月喜欢橘子味的?”
正在帮乘月扭瓶盖的和原裕,动作一顿,视线往和栖川那边看去。
和栖川轻飘飘对上他的目光,唇边勾起微妙的弧度,视线扫过正垂眼紧绷身体的乘月,语调不紧不慢,悠闲自得:
“我猜得这么准,原裕哥是不是得赏我一瓶82年的好酒。”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和原裕把打开的饮料给她,情绪不辨地瞥了一眼和栖川,判断不出是不是在开玩笑,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毕竟他现在算他的干弟弟。
和原佳眼里闪过没劲,让草莓气泡充斥自已的口腔,其实她更想喝酒。
吃的东西没了,和原裕贴心地嘱咐乘月乖乖坐这儿,自已起身去烤东西。
和原佳悄咪咪对着她耳朵说话:“你想不想喝酒?我们一起喝点吧,成年人喝什么气泡水。”
她就知道和原佳没那么乖,尤其是那边光喝啤酒不吃东西的和栖川。
乘月咽下橘子味的气泡,看着不远处正在烤串的和原裕,提醒她:“你哥知道了,咱俩肯定得玩完。”
和原佳眼珠滴溜溜转一圈,出主意:“这样,我偷偷喝,你不用喝,帮我打掩护就行,不让他知道。”
乘月很想拒绝。
帮和原佳掩护,那和原裕到时候就是找她算账了!
但和原佳乞求一般瞧她,她又不忍心说不。
骑虎难下时,光喝酒的男人又拿出几瓶啤酒,搁在自已跟和原佳中间,语调懒散倦怠,带出一圈酒香:“你喝,到时候你哥问你,就说我给你喝的。”
乘月组织了半晌的话尽数吞进了肚子。
和原佳满脸欣喜,捞起一罐跟和栖川不同,但瓶子更鲜艳的,堂而皇之地喝了好几口。
在雪天里喝冰啤,不是在作死就是作天作地的爽。
乘月看着两人一个劲儿地猛喝,想劝却又没有什么站得住的立场。
和原佳直接喝到上头,像是攀比似的,和栖川喝几罐,她就喝几罐。
这样肆无忌惮的结果就是,等和原裕端着一盘碟子烤肉过来的时候,和原佳已经醉得胡言乱语了。
“我告诉你,像我这么漂亮还有钱的小女孩,怎么会当你的舔狗!”
她目光涣散,也不知道在看哪儿,嘴里叽里咕噜的:
“帅哥多的是,我大不了以后开个男模店,比你帅一百倍!”
和原裕把东西放乘月面前,看着和原佳不正常的红脸蛋,目光移到那几个空空扔得到处都是的易拉罐上,眉头拧得比毛毛虫还夸张。
“谁给她喝的?”
和栖川料峭锋锐的五官,在酒精熏陶下,有种鲜活的性感。
他微抬眉弓骨,指尖轻捻瓶身,空着的手往后撑,一副无所谓的慵懒模样,理直气壮甩锅:“她抢我的酒喝,我抵抗不了小公主的难缠。”
和原佳眼睛弯弯而迷离,对和栖川伸手,要抱抱的样子,“你为什么不抱我,你明昨晚说我身上又香又软。”
真是醉了。
和原裕太阳穴直跳,厉声呵斥:“和原佳,不是告诉过你,你不能喝酒!”
把妹妹一把捞过来,远离和栖川,看向乘月:“你没……”
乘月答的很快,摇摇自已手里喝了一半的气泡水,乖巧道:“我没喝,原裕哥,你先把原佳送回房间吧。”
和原佳闹腾得厉害,和原裕把她抱起,又瞥一眼正勾头玩手机的和栖川,不放心道:
“你有事打电话给我,我把佳佳处理好,要是你还没回去,我就来找你,碟子里的东西,你们先吃掉。”
“嗯好。”
一时间,这里只剩下乘月跟和栖川俩人。
她慢慢拿起一根烤面筋,往嘴里塞,呼出的热气散在空气里。
和栖川收回手机,偏脸看她。
那是一种不羁放纵的目光,带着他的霸道和闲散。
“好吃吗?”和栖川问。
乘月看他,嘴里含糊回应:“好吃,你要吗?”
和栖川喝了一晚上的酒,现下胃烧得厉害,目光落在她红艳艳的唇上,点头:“要。”
乘月就低头在盘子里找。
她有些尴尬,“没了,只有一根烤面筋,给你拿串羊肉?”
和栖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和原佳的位置上,跟她咫尺之近的距离。
他看着她柔软的侧脸,摇头拒绝:“不要。”
乘月这才发现他就在自已旁边,闻言犯难,好声好气问:“那你要什么?”
和栖川还是盯着她看,眼神深幽,沾了点酒精的朦胧感。
“烤面筋。”他说。
乘月语塞,又觉得他在无理取闹,态度也渐渐不好起来。
“都说了没有,没有了,给你碟子,你自个挑……”
话音蓦地止住,她僵硬地坐着。
只见男人俯身过来,一只手撑在她另一侧,弓腰勾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块她的烤面筋。
他的鼻尖擦过她曲起的指骨。
和栖川坐回去,慢悠悠地嚼着自已抢来的珍贵烤面筋,惬意至极地瞧她,眼尾吊着一丝丝兴味,学着她刚刚含糊的口音:
“这不是有吗,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