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月呼吸急促,美眸里漾着一汪水,她看着他沉漫的瞳孔,从嗓子里哼出一句话:“和栖川,下雪了。”
和栖川视线就没离开过那被被亲得晕开的口红。
他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贴着她唇角,问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那你喜欢吗。”
胸腔内的心脏,像任人搓扁捏圆的海绵,涩涨交替,让她寻找不到唯一的答案。
喜欢雪,还是喜欢…他,还是喜欢在下雪天跟他…接吻……
和栖川盯着她,手从她的手背上拿开,扶着她的后脑勺再次压了上去。
他的聪明不仅在于学习,还在于学习举一反三的能力。
她耳畔既有雪花的簌簌声,也有她自已的,混合着他的。
乘月搂紧了他的脖子,他越来越重,越来越凶,在模糊迷蒙里,她听见他沙哑的声音。
像一记沉闷的警钟,重重敲在她的耳畔,重重敲在她的心上。
他说:“以后不准找我。”
乘月眼角溢出了清凌凌的泪,从脸颊两边缓缓掉落。
心房隐隐地抽疼,她咽了咽喉咙,摸他的头发,轻声应:“好。”
空荡荡的房间,透明玻璃窗被风雪糊了一层白色的雾, 乘月坐在柜角上,愣愣地出神。
“二月,好险,终于搞到了。”
和原佳直接拿了一个大托特包,把她要的东西全部塞进去,带了过来。
乘月收回思绪,清了一下嗓子,朝她走过去,“谢谢你,原佳。”
和原佳目光在她唇上凝了一下,但也没多想,帮她把水风机掏出来,“洪阿姨在网上订的同城闪送,本来应该很快,结果谁能想到下雪,雪势很大,跑腿的小哥就慢了好长时间。”
她哆嗦了一下,去找暖气开关,看上面的数字,震惊道,“你怎么不开房间暖气?这么久你不冷?”
乘月已经拎着东西去了浴室,闻言愣了一下,唇上残余的灼热还熨烫着她的心,都忘了自已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浴袍。
“我没注意,你帮我打开吧。”
吹风机轰隆隆响,乘月想到什么问她,“原佳,我姐的脚踝有事吗?”
和原佳一听是这个话题,脸上表情很精彩,走过来干脆靠在浴室的门框边,看她吹衣服,“你都不知道,乘可卿有多会作!”
“我哥找了一间房刚把她放下,她就大呼小叫喊疼,引得洪姨和我妈都进去围着了,这还不算,她硬是抓着我哥的衣袖不放,贼紧的那种,也不知道最近学了什么绿茶手段,哭得稀里哗啦的,她大概是想玩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那套,结果脸上的妆全花了哈哈哈!”
和原佳越说越带劲,尽情吐槽,“我哥给她请了医生,医生说让她先放开我哥,她依旧我行我素死都不放,我从来没见过我哥脸那么黑过,像一坨烧焦的屎。”
乘月:“………”
和原佳换了个姿势,滔滔不绝:“医生子也没法子就算了,刚捏她脚踝的骨头,她就一声鸡叫,然后是婉转微妙的呻吟,把我妈的脸都叫得一阵青一阵红。”
乘月把裙子翻过面,嘴角些许抽动。
“我妈性子也是个直的,她不留情面地警告乘可卿:女孩家家的要庄重,不然谁会娶你。”
和原佳乐死了。
“谁料你爸进来就听见这句,对乘可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哇你绝对猜不到当时乘可卿是什么模样,脸上的底妆像融化了猪油,眼线晕得黑漆麻乌,假睫毛全掉了,在大路上跟个鬼没什么两样!”
乘月被她活灵活现的夸张语气逗笑,“那你哥呢?”
大概嫌站的累,和原佳一屁股坐在床上,“我爷爷把我哥单独叫走了,不知道又要给我哥灌溉什么老古董的东西。”
乘月这会儿已经收拾好,重新换上衣裙,然后披上自已事先脱在一旁的貂绒披肩。
和原佳赏心悦目地盯着她看了几眼,心满意足地跳起来,挽住她的手就往外走,嘴里咕咕囔囔:“真是便宜我哥那个小古董了。”
重新步入会客厅,和原佳忽然鬼鬼祟祟低下头偷感很重地往乘月身后躲,她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话落,余光里就瞧见林斯兴冲冲地往这边走来。
“佳佳!”
和原佳烦不胜烦,她把转身就跑,给乘月丢下一句“我先溜一步”就急急朝反方向走。
林斯怎么没看到她那副如避蛇蝎的样子,脸色倏得黑漆漆一片,抬步就追。
乘月有些无语,看到佣人盛着盘子里的香槟,想到什么,她拿过来一瓶,轻轻拐了个弯,往里边的楼梯上走。
二楼独立的小房间多,她一个一个开,开到第三个,就看到了里面正靠在床头休息玩手机的乘可卿。
她的好姐姐总是蠢到忘记上锁。
裙摆稍稍往上撩了一点,小腿光裸着,脚踝上缠绕着一小圈绷带。
脸上已经恢复了干净的妆容。
乘月带上门反锁。
乘可卿听见动静, 循声望来,看清楚来人是她,表情立刻狰狞起来,视线定在她手上的酒,“你要干什么?”
乘月弯唇,美眸像掉进了星光:“姐姐别紧张,就是来看看你。”
乘可卿犀利地扫视她身上完好如初的衣裙,语调嘲讽:“妹妹这身不会是没得换,托人送来了一个盗版的吧。”
乘月施然然坐她的床沿边,平和温柔地瞧她,用酒冰凉的瓶身缓缓贴上她的小腿,语调慢条斯理的,“姐姐说是就是咯。”
乘可卿冷不防被冰得一抖,急忙往后缩腿,她看着乘月那种熟悉又隐晦的表情,那点子跋扈和挖苦瞬间被恐惧替代。
“这是在和家的别墅,你也敢放肆?”
乘月把酒收回来,在她的眼皮底子下,徒手打开了这瓶崭新昂贵的西洋酒,“哪能呢,请姐姐喝个酒,礼尚往来而已。”
乘可卿从来没瞧见哪个千金大小姐能这样开酒,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恐慌地往后退。
“乘月,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这里不是无人区,你的一举一动都有监控监视。”
乘月就着瓶口轻抿了一点酒液,淡定地环顾四周天花板,“是吗。”
在乘可卿的不可置信的眼神下,乘月已经走到摄像头底下,随手捞了床上一件垫着的毛毯,踮脚将摄像头完全盖上。
她转头,微微勾唇睨向乘可卿,流畅的肩颈和蝴蝶骨在吊灯下相得益彰。
“姐姐,那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