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静拎着食盒匆匆推开病房门,只单看见病床上躺着的人影。
她可是听说原裕来了,从家里急赶忙赶,一路自已开车过来的。
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走了?
洪静把东西放到沙发对面的茶几上,“原裕跟你说什么了?”
她实在不甘心,乘振华已经在逼她趁着月月住院休养这段时日,多带乘可卿去沈嫣面前晃。
乘月原本侧着身子躺着,这会儿听到动静转过来,想把枕头放后面靠着。
洪静走近坐到床边帮她,视线扫过她稍红的脸,眉头一皱,伸手就放她额头上反复衡量温度,“伤口发炎了吗?怎么这么烫,会不会发烧了?”
乘月略微呆滞,刚刚才勉强驱赶走的人又窜进了脑袋。
他们挨得很近很近,和栖川还捧着她的脸,往他脸的方向不断压,眼神漆幽又溢出些许占有。
那一瞬间,她甚至无法感知自已的脉搏频率,但全身心的血液还是极速往心脏狂涌,那是一种非常明确的失控感。
可是这是医院。
如果洪静查到监控,肯定会大发雷霆,那时候的她拿什么面对洪静?
她红着耳根躲开。
和栖川却没放过她,顺势轻摸她脖颈一侧,蜻蜓点水似的撩拨,跟个神算子似的拆穿她:“怕你妈?”
乘月不说话。
和栖川又把她脑袋掰过来对着自已,让她的瞳孔全部倒映自已的眉眼,说出让她惊讶的话:“我有办法不让她知道,以后你妈都不会知道。”
乘月怔怔地看着他漂亮的灰黑调眸子,唇微张,气息彻底乱掉了。
她愣头呆脑的看着不断逼近的俊脸,脑子里虽然燃起很多困惑,但每次在他怀里,她总是觉得安全。
在他马上就要碰到,几乎是距离只有两三毫米的时候,她又避开了。
和栖川气笑了,声音带了沙的质感,里面有些无可奈何的宠:“小主人,你真的很烦,你能不能给我个快活?”
乘月罕见地感到微微羞赧,趁机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声音又轻又小,但语气很烫,洒在他的脖子上,像花瓣落在上面,带着药香的白茶味:“不能,这是我的初吻。”
和栖川总算知道她在别扭什么,心口很热,坐起来,把她重新捞怀里抱着,他收敛了一点侵略的野性,拿她没办法地笑了一下,“谁不是,嫌弃谁呢。”
乘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腔哐哐哐地震,她还是硬着骨头否认,“不是。”
医院里真不是个浪漫的地方。
和栖川拿她的手,装模作样地举起来,摆出投降我真服了的样子,“好好好,算我自作多情。”
空气就这么在模模糊糊的张力中安静下来,碎光终于透进,在病床的帘子上留下长长细细的光痕,有种丁达尔效应的氛围。
她是搂着他的脖子没放开,心里奇异的情愫越涨越满。
手轻揉上他软顺的头发,问出心里的疑惑:“你为什么可以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些图流出来?”
和栖川惯会见风使舵:“那我先透支点其他好处?”
她触到他发尾的手一僵。
“你能不能正经……”
和栖川如果还能听她的话,他就改了性子。
软绵的触感在耳垂下来回掠过,撩过每一根敏感的神经末梢,轻重不一的印在海马体,像是标记。
这人还涎皮赖脸地跟她要求,“无聊就薅我头发。”
乘月:“……”
似乎是很不满意她的静止状态,作弄得重了一点,她猝不及防轻啊一声,结果他哑着嗓子轻笑。
乘月微颤地拍了一下他脑袋,像是惩罚,干巴巴地说,“你好了吗。”
他重复,“摸我头发。”
“月月,你听到妈妈讲话了吗?”
乘月稀里糊涂地摇摇脑袋,把那些让她发烫发热的罪魁祸首甩出去,“妈妈我没事,你说什么?”
洪静看得直蹙眉,有些着急地又用手背覆在她脑门上,口吻隐隐的担忧,“这一摔怎么像是摔傻了,妈妈问你跟原裕说考虑什么,有没有谈到他的婚事。”
乘月把洪静的手拿下去,点点头,把同和原裕的聊天经过如实跟她说。
洪静明显很惊诧,一针见血,“他的意思是想让你私下里做他的情人?”
乘月连忙轻捂住她的嘴巴,“您小声点。”
洪静有些生气,乘家一个两个千金都给他?不要太痴心妄想,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
乘月拉住她的手,安慰她,
“妈妈您冷静点,其实反过来看,这也是一件好事,原裕哥要什么女人没有,但他竟然能跑来跟我说这些话,肯定是因为我在他心里有些不同,他放不下我,至于他不管确定了谁是联姻对象,也不是立马就结婚,肯定有个缓冲期, 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最后到底是谁当和家媳妇,还是未知数。”
洪静情绪渐渐放缓,看着她问,“那你跟栖川到底怎么回事?到时候你怎么在原裕面前解释?”
这个她自已确实不能解决,但和栖川那会从她病房离开时,跟她说了一句话,“那些图片视频我会找人全部销毁掉,你爸那边也不会发。”
思及此,乘月把话稍作改变,“妈妈,栖川说这由她负责,他背景很神秘,我们暂且只能相信他。”
洪静打量她几秒,狐疑地问:“你们今天见面了?”
乘月眼睫颤了颤,“没有,微信上他说的。”
洪静还是不放心地提醒她,“你们可以当同学朋友,但你知道,你们明面上不可能做男女朋友。”
乘月手指蜷缩了一下,敛眸点头,“知道了。”
洪静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上午妈妈说话重了,是妈妈对不住你,但你一定能理解妈妈的心情,乘振华是真的一点人都不做,但凡真让乘可卿嫁过去了,以后这乘家肯定没咱娘俩什么事。”
乘月眼尾浮上一些戾气,“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乘可卿,您看她能不能如愿以偿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