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禅留下的书信,诸葛亮也是苦笑不已。
没办法,哪怕白帝城托孤,先帝刘备说的再好,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可问题是诸葛亮真的敢自取吗?
曹操的例子就摆在那里。
一样的大汉天下,一样位极人臣的丞相位置。
哪怕再如何抨击曹操是曹贼,但是曹操终其一生也只不过是当了把魏王,最后那层窗户纸依旧没有捅破。
再联想到前阵子李严给刘禅上书,要给自已加九锡……
不知道这是来自君王的试探,还是李严诚心恶心自已,没有批准划出五个郡成立巴州让李严这个“官迷”过过瘾。
“唉……”
诸葛亮之所以严格把控军队,并不是为了自立为王,是因为现在的蜀汉朝廷输不起任何一场仗,只能稳扎稳打。
可是这天下也好,军队也好,说到底依旧还是姓刘,不姓他诸葛。
既然皇帝要做的事,作为臣子也属实不好阻拦。
昨日看透了刘禅的心思,诸葛亮才主动将兵符大大方方的摆在桌面上。
借着巡营的借口离开。
如今独自坐在帐中的诸葛亮心情复杂。
好消息:刘禅这小子对江山上心了。
坏消息:一上来就搞了个大的。
随着魏延秘密带精锐出发,诸葛亮也率领大军向着魏国边境出发。
由于军中将领都是老军伍了,虽然发现少了一部分人但是并不在意,既然丞相已经下令否决了魏延的提案,就不可能出尔反尔。
难不成这件事还要瞒着自已人?
大战在即,各部人马都有任务,或许魏延的队伍先被早早的派了出去。
……
夕阳西下,魏延率领大军秘密的前进,出发这几日都是昼伏夜出,斥候与大部队相距二十里。
尽可能的避免在沿途遇上魏军耳目,虽然魏延一口一个夏侯楙小子才大志疏,但是不可能真的看不起这小子。
行军打仗之人,掌管千万将士性命,将领的任何的疏忽大意必然是血淋淋的。
所以魏延格外的小心。
“李祥……快要回到长安了,心情如何?”
魏延走在队伍的中间,前后都有士卒,身边是一位身穿富贵衣服的中年人。
“回禀将军,如果此行成功,还望将军不要忘了答应在下的事。”李祥眼中满是仇恨。
“那是当然,有仇必报也是本将军一贯作风。”魏延哈哈哈笑着说道。
李家早些年在长安精耕细作,经过一番风雨,长安也算是一方富商巨贾。
躲过了大军阀董卓的贪婪,李傕郭汜的兵祸,没想到在钟繇镇守长安的时候,马超韩遂造反,牵连到了李祥一家。
拿着一封子虚乌有的谋反信件,钟繇的手下将李家抄家,家里所有人都被逮捕,霸占了李家在长安的所有产业。
李家在长安经营多年还算是有些人脉,也有不少人欠了李家的人情,李家家主自知此次祸事躲不过去,就安排他人将李祥送了出去,只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全家老小报仇。
如今多年隐忍,李祥终于有机会回来报仇,心中难掩激动。
“将军就不怕在下在长安杀人太多,惹得陛下不高兴吗?”李祥问道。
“哦?杀人?难道不是负隅顽抗的曹贼余孽吗?好在李主簿及时发现,替本将军将他们就地正法了。”魏延一副你懂的表情,魏延心想,你一个文人能杀多少人?难不成能把这长安城里的人都杀光?
“感谢将军!”李祥的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
就在各路大军有条不紊的进发的时候,叶伦却在汉中城内闲的无所事事。
原本借着偶感风寒的理由脚下抹油,没想到一语成谶真的病了。
连续发了几天烧,今天早上捂了一晚上汗终于好起来了。
“看来土方法还是有用。”
叶伦在汉中郡守的官署中活动活动筋骨,出来这一趟再生了次病,体重掉了二十斤,身体没有原先那么笨重了,但也没太灵活。
“不知道魏延那边怎么样了。”想到自已替诸葛亮做的决定,叶伦一时间也有些紧张。
历史上的诸葛亮第一次北伐因为马谡这个坑货输掉了,然后趁着曹休在石亭被东吴老六打爆了,于是紧接着开始第二次北伐。
结果在陈仓被郝昭用几千人拦了下来,怎么打都打不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最终无奈率军撤退,途中埋伏搞掉了魏国大将王双。
“要不?提前布局一下?派个人把郝昭干掉?”叶伦坐在台阶上望着远处出神。
“陛下,陛下……”马谡的话将叶伦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叶伦缓缓问道。
“回禀陛下,苟安到了。”
“哦?”叶伦来了兴趣,想要见见这个传说中害得诸葛亮无功而返的运粮官。
在《三国演义》中有个组合,叫一邢二潘三苟安,是三个无能的废物,邢道荣跟潘凤早早就下线了,就只能见见这个苟安了。
“这个苟安最近有没有什么违犯军纪的地方?”叶伦问道。
“这个……微臣不知啊。”马谡一脸茫然,这个苟安是今天才到的汉中,要不是刘禅早早派人打听,马谡都不知道有这么号人。
毕竟谁在乎一个小小的运粮官啊。
后来马谡一打听才知道,这苟安是李严麾下的人,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李严跟诸葛亮都是先帝的托孤重臣,跟诸葛亮的大权在握不同,李严明显被诸葛亮压了一头。
既然没有诸葛亮一派风光,李严一派有怨言是必然的,甚至公然上书大肆抨击北伐的弊端。
如今陛下问有没有违犯军纪,这明显是要借苟安敲打敲打李严一派啊。
妙。
看着马谡眼睛滴溜溜的转,叶伦也是感到莫名其妙,自然不会什么读心术,看不懂马谡心中的想法。
“回禀陛下,臣等跟苟安并无交集,这人平日是怎么,臣等也并不知晓,要不……要不派人传唤苟安前来觐见,陛下亲自问问?”
听到马谡的主意,叶伦也是眼前一亮。
对啊,何必找什么借口啊,把人叫过来,然后按个顶撞皇帝的罪名,或者搞个什么其他借口,贬为庶民,流放不就行了吗?
作为皇帝,虽然不能一句话定人生死这么儿戏,但是处罚个不规矩的臣子,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只要他不在军队里,不给北伐添麻烦就行了,相父,信我!有我在这把稳了。
想到这里,叶伦脸上露出来笑容。
“来,诏苟安觐见。”
不一会,醉醺醺的苟安就被带到了叶伦的面前。
看着一身酒气的苟安跪在地上,叶伦的嘴都快笑到后脑勺了。
这简直就是想睡觉来枕头!
正愁找不到借口发配这个苟安,没想到啊……
今天是你命不好,别怪我打你板子。
“就你叫苟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