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叶枫一早就来到贾母的院子中。看到林黛玉正在洗漱,才微微脸红,候在一旁说道“让姑娘见笑了。”
黛玉珉唇一笑,“你放心,父亲虽说要考核你,但是要收你做弟子这事应八九不离十了,你也不要着急,读书的事情我们慢慢来。目前你先跟着我继续看些史书、诗词,再每日练习大字,其他的等明年中秋见到父亲,他会安排好的。”
叶枫深深作揖,“谢姑娘宽慰,是雪松心急了。”
“难得看你如此小儿表现,我知自我们出发离开扬州,你一直心里都压着事情,不见笑颜。我自顾不暇,也没能关注到你这里,让你如此操心。”
“姑娘,这是我应该做的。”
“父亲信中言明,你和雪雁其实并不是官府过明路的签契约的奴仆,当年祖母怜惜你们无人照看,所以带进府中。但当年你母亲是求了祖母,放了出去的。
所以祖母考虑到你母亲的心意,又怕你们在府内与众不同会遭人嫉妒,才做了一份契约,确并未送去官府备案。只是当时你们年级尚小,未曾向你们说明。
后祖母又突然离世,也没有机会对父亲多做交代。如今父亲对你们兄妹情况,做了详细了解后,也在信中让我告知你,昨天晚上事情太多,本想今日开始学习的时候再和你说明,不想早上看你这般积极,现在就先告诉你。雪雁那边就让她做我的‘书童’吧。”
叶枫早就对书上说雪雁后期在丫鬟中不显有些奇怪,不想其中有这个原因,想来在原著中(私设)后来黛玉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所以对雪雁多有照顾。
不久黛玉洗漱好了,从带来的箱子里,拿起一本字帖交给叶枫,“今日你先开始练字”
叶枫接过字帖,打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大气工整,显然是出自林如海之手。
接下来时间便在叶枫练字和黛玉看书中慢慢流过。
紫鹃也是一个聪慧的丫鬟,经过黛玉郑重交代,让她暂时不要将叶枫学习的事情说出去,但是也不用刻意隐瞒,就明白雪松雪雁的身份估计有所不同。于是也调整了对待他们的方式,并对叶枫学习的事情三缄其口。
此后的日子里,叶枫每日读书习字,黛玉也时常过来指点他的功课,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在这教学之中越来越亲密,这是后话。
过午后,黛玉想到昨儿周瑞家的说宝钗身上不大好,便想前去探望。叶枫隐约记得这是书上写过的一个情节,便想去围观一下,便跟着黛玉一起去了。
刚到梨香院,忽听有人在房里说:“林姑娘来了。”
话犹未了,林黛玉便摇摇的走了进去,一见了宝玉,便笑道:“哎哟,我来的不巧了!”
宝玉等忙起身笑让座,宝钗因笑道:“这话怎么说?"
黛玉笑道:“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宝钗道:“我更不解这意。”
黛玉笑道:“要来一群都来,要不来一个也不来,今儿他来了,明儿我再来,如此间错开了来着,岂不天天有人来了?也不至于太冷落,也不至于太热闹了。姐姐如何反不解这意思?"
宝玉因见她外面罩着大红羽缎对衿褂子,因问:“下雪了么?”
外间婆娘们道:“下了这半日雪珠儿了。”
宝玉道:“取了我的斗篷来不曾?”
黛玉便道:“是不是,我来了他就该去了。”
宝玉笑道:“我多早晚儿说要去了?不过拿来预备着。”
宝玉的奶母李嬷嬷因说道:“天又下雪,也好早晚的了,就在这里同姐姐妹妹一处玩玩罢。姨妈那里摆茶果子呢。我叫丫头去取了斗篷来,说给小么儿们散了罢。”宝玉应允。
李嬷嬷出去,命小厮们都各散去,叶枫因年纪小,又是跟着黛玉来的,便被安排着和李嬷嬷她们一起在外间吃席。
这里薛姨妈已摆了几样细茶果来留他们吃茶。宝玉因夸前日在那府里珍大嫂子的好鹅掌鸭信。薛姨妈听了,忙也把自已糟的取了些来与他尝。
宝玉笑道:“这个须得就酒才好。"薛姨妈便令人去灌了最上等的酒来。
李嬷嬷刚吃着,便听到这些,立即放下筷子来到房里去道:“姨太太,酒倒罢了。”
宝玉央道:“妈妈,我只喝一盅。”
李嬷嬷道:“不中用!当着老太太、太太,那怕你吃一坛呢。想那日我眼错不见一会儿,不知是那一个没调教的,只图讨你的好儿,不管别人死活,给了你一口酒吃,葬送的我挨了两日骂。姨太太不知道,他性子又可恶,吃了酒更弄性。有一日老太太高兴了,又尽着他吃什么日子又不许他吃,何苦我白赔在里面。”
李嬷嬷皱着眉头说道:“不中用!当着老太太和太太的面,就算让你喝下一整坛酒也没关系。
可是那天我就稍微走个神,没注意到,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调教的,只顾着讨好你,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死活,竟然偷偷给了你一口酒喝,害得我白白挨了两天的责骂。
姨太太可能不太清楚,宝玉这孩子性子又可恶,吃了酒更弄性。有一日老太太心情好了,就让他尽情喝酒,何苦我白赔在里面。”
薛姨妈笑道:“老货,你只放心吃你的去。我也不许他吃多了。便是老太太问,有我呢。”
一面喊来一个小丫鬟:“来,让你奶奶们去,也吃杯搪搪雪气。”
那李嬷嬷听如此说,只得和众人去吃些酒水。
有听宝玉说道“不必温暖了,我只爱吃冷的。”
薛姨妈忙道:“这可使不得,吃了冷酒,写字手打颤。”
宝钗笑道:“宝兄弟,亏你每日家杂学旁收的,难道就不知道酒性最热,若热吃下去,发散的就快。若冷吃下去,便凝结在内,以五脏去暖他,岂不受害?从此还不快不要吃那冷的了。"
宝玉听这话有情理,便放下冷酒命人暖来方饮。
叶枫正偷偷听着乐呢,就看见雪雁捧着个小手炉走进来了,看着叶枫正在举着酒杯,瞪了他一眼,进了里屋黛玉他们房里。
黛玉磕着瓜子儿,正抿着嘴笑,故含笑问雪雁:“谁叫你送来的?难为她费心,那里就冷死了我!”
雪雁道:“紫鹃姐姐怕姑娘冷,喊我送来的。”
黛玉一面接了,抱在怀中笑道:“也亏你倒听他的话。我平日和你说的,全当耳旁风,怎么她说了你就依,比圣旨还快些!”
雪雁被说懵了,懵懵懂懂的站在那里。叶枫看她不动,赶紧进来向大家做作了揖,拉着雪雁就坐到外间桌子上了。小声的和雪雁说“不是说你呢,吃吧。”拿了一双筷子放在雪雁手上。
那边宝玉听这话,知道是借此奚落他,也无回复之词,只嘻嘻的笑两阵罢了。
宝钗素知黛玉是如此惯了的,也不去睬他。
薛姨妈因道:“你素日身子弱,禁不得冷的,他们记挂着你倒不好?”
黛玉笑道:“姨妈不知道,幸亏是姨妈这里,倘或在别人家,人家岂不恼?好说就看的人家连个手炉也没有,巴巴的从家里送个来。不说丫鬟们太小心过馀,还只当我素日是这等轻狂惯了呢。”
薛姨妈道:“你这个多心的,有这样想,我就没这样心。“”
说话时,宝玉已是三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