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从这天开始,两人的返场不再扭捏,牵手拥抱都大大方方,只是终究有些东西味道变了。
这点,李镶镶和陈兰石都心知肚明,也心照不宣的选择了缄口不言。
好在越剧是真的大火了,或者说,是陈兰石和李镶镶大火了。
两人的行程开始变得密集。
一个月三十天,几乎日日都住在酒店里,身体足够疲惫,便没空再去纠结那些有的没的了。
时间悄悄流逝,等陈兰石在这忙碌中回神,已经是十二月初了。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在剧院和几个卫视之间来回跑,导致她过于疲惫抵抗力变弱,不但感染了甲流,嗓子也出了些问题,于是趁着来四九城赶通告的功夫,去医院瞧了瞧嗓子。
还没回到酒店,便在手机上收到了通知,她的折子戏《珍珠塔》要换成《梁祝》。
陈兰石触在屏幕上的指尖顿住。
过了许久,才把通讯界面往下划。
大拇指不知道划动了几次,才终于在李镶镶的头像上停了下来。
点开聊天界面,上面的聊天记录定格在了十一月二十三号。
简单的工作交流。
再往上翻,她才发现这几个月,李镶镶和她聊天的次数屈指可数,以往一天几十上百条的分享,如今却连日常打个招呼都欠奉。
陈兰石的心口像被针戳了一下,锋锐的疼痛传遍了全身各个角落。
在此刻,她真的觉得,李镶镶在逐渐从她的世界中慢慢抽离。
忍不住点开李镶镶的朋友圈,里头空荡荡的一片,背景墙都换成了灰灰的日常照片。
明明之前是她们《五女拜寿》大婚的剧照的。
陈兰石的眼泪终究是滴落了下来。
所以,戏台上的念想你都不愿意留给我吗?
李镶镶的心情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工作的关系,她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见到陈兰石了。
在一切都没发生之前,她还能发个消息问问,但如今,她只能靠着博客上粉丝po出的路透来知悉陈兰石的动态。
她亲身有了体会,才明白原来书里记载的思念成疾,不是空穴来风。
但她向来能忍,即便再怎么想念,都未曾在面上显露半分,只是越来越锋锐的下巴和越来越空落的袖管记录了这一切。
得知自已要去北京,和陈兰石一起演《梁祝》的时候,李镶镶心里无疑是开心的。
因为她终于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去见她。
可在坐上高铁的那一刻,又莫名多了些胆怯。
抵达四九城时,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
早在她接到通知的时候,团里的孔老师就已经把她和陈兰石、化妆师杨老师拉了单独的小群。
所以陈兰石是知道自已的高铁信息的。
这次的行程比较重要,而且跟拍她和陈兰石的镜头也逐渐增多了起来,为了避嫌,孔老师把接她的任务交给了杨老师。
不能第一时间看见陈兰石,李镶镶心里还是有些许的失落。
不过很快,她就苦笑着摇摇头,就她们两个现在的状态,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除了打招呼自然一些,其他时间就算独处,也是没什么好聊的,平白叫人尴尬。
杨老师在高铁站的地下车库,顺利的接到李镶镶,随即坐上了卫视配的商务车。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很快结束,站在酒店门口,闻着空气里弥漫的寒意,李镶镶往围巾里缩了缩脖子。
四九城是比杭州冷不止一星半点,怪不得她会感冒。
司机师傅和杨老师配合着把她的行李从后备箱拎下来,然后与他们打了招呼,便开上车扬长而去。
李镶镶捡了其中一个比较中意的箱子,推着就往酒店里走去。
这回的住处是卫视安排的,档次明显比她之前出差的时候高上不少。
端从大厅奢华的装潢就能看的出来。
室内的温度很高,刚进来就有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李镶镶发紧的身子逐渐放松了下来。
杨老师领着她往休息区走,还没走到地方,便听见他在叫着陈兰石的名字——
“猴子君……”
沙发上低头玩手机的人瞬间抬起了头,即便相隔好几米,李镶镶都能感受到她的气息突然兴奋了起来。
见人站起身往她这边走,李镶镶目光贪婪的在她身上四处打量。
随即,一股子闷痛感自心底逐渐逸散开来——她怎么这么瘦了?
同样的评价也出现在陈兰石的心间,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李镶镶脸上的轮廓越清晰,陈兰石的笑容逐渐消失。
从前圆圆润润的李镶镶,怎么半个月不见,脸颊上的肉都没了?
陈兰石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李镶镶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怎么,陈老师?半个月不见就认不得老妻了?”
陈兰石咧了咧嘴,挂上一个难看的笑,
“……镶镶,你来了?”
“嗯。”
李镶镶微笑点头。
杨老师察觉到这两人中间的气氛怪怪的,于是提出要给李镶镶办理入住,直接将人拉往酒店前台。
陈兰石则被迫接了个看行李的活。
看着李镶镶的背影,陈兰石握了握拳头,喉咙的痒意再也压制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直咳的她眼泪都憋出来好几滴。
镶镶你看,这几个月我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泪失禁,哭之前还能给自已找个完美的借口。
前台离休息区的距离并不远,听到咳嗽声的两人几乎瞬间都回过了头,入眼就是陈兰石弯腰扶着膝盖,剧烈咳嗽的样子。
李镶镶的眼睛瞬间红了,也顾不得办理入住了,将手里的身份证塞给杨老师,就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了陈兰石身边。
伸出手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脊背。
“君君,你怎么样了?怎么咳得这样厉害,吃药了没?”
陈兰石抬起头,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两滴泪珠,但她心里挺开心的——她老妻,已经许久没这样称呼过她了。
自从上次吵完,见面从来都是陈老师陈老师的叫,天知道她有多不待见这称呼从李镶镶的嘴里吐出来。
“镶镶,我没事,你别担心,就是甲流,团里不也很多人都感染了吗?很快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