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在确认阵法的运转,那维莱特也不是无事可做。
吞星之鲸突破那维莱特的封印并不是毫无消耗,再加上秦风在原始胎海之中对吞星之鲸一直若即若离的攻势也在它身上留下了不少伤势,不然也不会被几个源水之滴困住身形。
那维莱特手中法阵摊开,原本用于干扰吞星之鲸行动的源水之滴顿时如乳燕归巢,纷纷流入他手中的法阵,水元素力瞬间激活了法阵,一道粗壮的水流直接冲出,撞击在吞星之鲸的身上。
那维莱特这次出手时间很短,水柱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像喷泉突然喷出然后归于沉寂,但威力却不容小觑,强大的推力直接将吞星之鲸推入它打开的通道中。
此时秦风也完成了对阵法的检视,回过神来就看见吞星之鲸掉回原来的通道,那秦风自然不可能让它再回来,化作一道流光撞击在吞星之鲸的身上,和它一起回到原始胎海,同时不可视的光元素锁链将通道口层层封锁。
那维莱特虽然也想追下去解决这个麻烦,但身后的能量波动却让他无法分心,【谕示裁定枢机】积累了五百年的律偿混能正像一座压抑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审判并没有因为吞星之鲸的出场而被打断,芙宁娜独坐在被告椅上,两行泪水从脸颊两侧流落,当它们化作泪珠滴落时,仿佛打破了某种平衡,审判降临。
积蓄了五百年的律偿混能瞬间席卷了整个欧庇克莱歌剧院,面对谕示裁定枢机爆发的强光,那维莱特下意识的用手遮掩自已的双眼,从身边冲刷而过的律偿混能中,那维莱特感应到一个熟悉的力量。
那是五百年前就接触过的,将他带到枫丹的,真正的水神的力量——芙卡洛斯的力量。
当他将手放下时,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歌剧院中,整个歌剧院的装饰和欧庇克莱歌剧院相像,但要比阴云笼罩下的欧庇克莱歌剧院明亮许多,四面八方都有天光倾泻,仿佛每一面窗户后面都有一个太阳照耀。
但更令人瞩目的,是站在歌剧院中央的人和头顶上一柄蓝色的巨刃。
站在舞台中央的人,或者说神,除了过腰的长发和不同的服饰,其余外观与芙宁娜别无二致,而她身上的气息也显示,她就是芙宁娜五百年来的扮演对象,枫丹真正掌握水之权柄的水神——芙卡洛斯。
那维莱特很是震惊,以至于不少问题到嘴边却只化作一个字:“你……”
芙卡洛斯看到那维莱特的神情却哈哈大笑起来:“不好意思,我只是很喜欢你现在惊讶的表情,不知不觉就笑出来了。”
“你不是芙宁娜,你究竟是谁?”虽然答案很明显,但那维莱特还是要确定一下。
“看你这么吃惊,说明我成功骗过你们了。很明显,我就是魔神芙卡洛斯呀。”
“为什么要骗我们?”那维莱特直接抓住了关键“骗过你们”,语气中包含着不解与气愤。
“当然,我的目的不是欺骗你们,我真正要欺骗的,是【天理】啊。”
看到那维莱特还是有些疑惑,芙卡洛斯干脆将自已的计划一一道出,从自已成为水神到分离出芙宁娜这个个体到那维莱特到来。
······
“所以,连芙宁娜自已也不知道真相?你也从未告诉她你完整的计划?”
“是的,要骗过天理,首先要【骗过自已】。”
“到目前为止,我已经能够理解你是如何【骗过天理】的了,但这应该只能说是真相的一半吧?”枫丹迫在眉睫的危机既不是吞星之鲸,也不是天理,而是预言,破解不了预言,那枫丹的未来就得定格在现在了。
“嗯嗯,另一半嘛,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谕示裁定枢机】并没有那么简单吧?”
“我的确一直怀疑谕示机存在自我意识,现在看来,应该是你的意识隐藏其中,没错吧?”
“不错,从表象上看确实是这样的。我带着枫丹的神之心,与谕示机【合二为一】了。”芙卡洛斯肯定了那维莱特的猜测,然后话头一转:“但你对谕示机的理解,恐怕还不够深刻。谕示机并不是用来执行正义的机器,而是用来杀死正义之神的机器。”
“什么?!”那维莱特一直没有太大变化的表情终于被打破。
芙卡洛斯就像没注意到,接着补充道:“哦不,确切地说,是会连同正义之神的神座一同摧毁的机器。”
那维莱特想到刚刚的审判,谕示机给出的结果并不是“芙宁娜”或者“芙卡洛斯”,而是“水神”,这一次的审判,被执行死刑的是水神神座和神座上的芙卡洛斯。而谕示机积蓄了五百年的律偿混能,就是为了在这一刻化作提瓦特最为锋利的刀刃,锋利到足以斩碎神座。
“今天的审判和死刑,果然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
芙卡洛斯死了,在最后的时间里,她向那维莱特解释了一切,让那维莱特转告芙宁娜她的歉意,向那维莱特分享了自已的“正义”,最后的时刻,芙卡洛斯轻轻踮起脚尖,进行最后一次起舞。
五百年来的独舞今日迎来句号,唯有那维莱特有机会在最后的致谢时成为舞台下的观众,随着蓝色的巨刃落下,芙卡洛斯最后的话语犹在耳边。
“再见,那维莱特,希望你喜欢这五百年来属于你的戏份。”
巨刃之下,破碎的神座中泄露出残缺的水之权柄,争先恐后地涌向那维莱特的身上,补完了水龙王的权柄。
感受着外面翻涌狂躁的海水,那维莱特知道,一切还没结束。
这一天,所有枫丹居民都看到,在翻涌的乌云下面,有一抹耀眼的蓝色直冲天际,那维莱特以枫丹最高审判官兼水元素龙王的身份,庄严宣告,赦免所有枫丹人所背负的【原罪】,这带着水之权柄意志的宣告快速传遍整个枫丹境内。
确认这份【宣判】传遍整个枫丹后,那维莱特向着枫丹廷的方向砸下手中的手杖,浓郁的水元素在传送阵法的几个关键节点爆发,将节点摧毁,既然预言的问题解决了,也就没必要让居民转移到须弥了,而失去关键的节点,整个阵法也就无法运行。
在海面之下,梅洛彼得堡打开了自已封闭的穹顶,一艘巨大的飞艇迎着倒灌的海水缓缓升起,这是枫丹为了应对预言准备的几个手段之一,现在正好用于救援。
救援的事情有莱欧斯利指挥,不用那维莱特操心,更何况在原始胎海之中,还有一场战斗没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