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些诛心了。
众人眼珠子瞬间便变了颜色,有几人甚至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不入这猎神会前,他们或因仇恨,或因家人被杀,或因情感而拔刀斩向仙神。
那时的他们多是毫无犹豫,身后也了无牵挂。
杀出了属于自已的一片天地。
可入了仙神会,便意味着有了落脚地,有了相对安稳的生活。
因为仇恨要么最终成功报仇,怅然若失,要么在不断的尝试中彻底消去了信心,颓然堕落。
因为家人被杀者,多的是重新找了个更漂亮更好看的,曾经的愤怒随风而去,腐朽败倒。
因为情感者,则在时间的历程中不断被磨损记忆,直至再遥望不见曾经的情与爱。
他们的刀越来越钝,直至再也提不动。
“小子,你以为一句话便可以激到我们吗!?”
“哪怕我们如今多不在前方狩猎,但总归是杀过几个仙神的。”
“而不是如你这般,大言不惭,为了坑些气血大药简直恬不知耻!”
左上方的隐秘通道口位置,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手持长刀的男人面露阴冷。
他话语出口,立马便迎来共鸣。
“对,我等再如何,也是杀了诸多仙神,岂是你这等坑蒙拐骗之徒可比!”
“老子对着仙神照样敢拔刀,小子,你别自大!”
“区区一尊肉轮罢了,你真当自已是神通了?真是不知耻!”
众人越骂越脏,好似辱骂林御能为他们带来慰藉一般。
看着眼前的言辞凿凿,
林御嗤笑,扫向众人的目光是不加掩饰的轻蔑。
“周身连一丝残余邪气都没有的东西,是怎敢,又怎配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的?!”
“又是谁给你们的勇气和胆子?”
林御现在不好杀辉成,但不意味着不好杀其余人。
辉成听到林御的话,嘴角抑不住的讥笑。
大言不惭!
何况,无论林御今日说什么,都逃不过死的结局。
仙神会不需要这样一尊杀神!
“林御,休要猖狂,你妄图坑骗气血大药的行径已然板上钉钉。”
“逞些口舌之利,也逃不过被打杀的命运!”辉成目光睥睨,目光森冷,他要林御死。
一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不给就是不给,还追到州府讨要,真是脸给多了。
更何况还编纂这么夸张的战绩,将一堆人脑袋摁在地上摩擦。
“林御,你死定了,自已授首,说不得还能留个体面。”
“谎报功绩乃是重罪,林御,你还不认罪吗?”
众人纷纷附和,只要辉成出手,他们便会彻底堵死林御的所有出路!
将林御打杀当场!
眼前景象热闹非凡,
林御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只是语气有些古怪,不急不缓的问道:
“辉成,不知你的主子,告诉你我的实力了么?”
“若是告诉了,你怎么还一副赶着找死的样子,真当我很好说话?”
辉成目光暗暗一惊,但很快被他压下去,看不出半点破绽。
林御怎么会知道?
辉成不解,他自问一切动作都悄无声息,无人知晓,可这林御...
不行,这林御必须死!辉成暗暗发狠。
林御的目光早已看向一旁的朱阳成。
“朱会长,两枚副会长印章便能打开库房吗?”
“啊...对...”
朱阳成在思考着什么,下意识回了一句。
林御点点头,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要活人呢。”
“林御,你什么意思!”辉成觉察到了不妙,“你还要动手不成!”
“休要一错再错,束手就擒,本座还能为你美言几句,未必没有脱罪的可能!”
林御冷笑起来,目光冷冽,语气森寒,带着刺骨的杀机。
“狗东西,真是给你脸了,劳资连仙神都直接劈死,容你这个蝼蚁在此聒噪半天,你足以自傲了!”
“死!”
轰!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瞬息杀出。
恐怖的罡风呼啸,整个库房空间都颤动起来。
璀璨的神光闪烁,光团如雷霆暴雨,又如怒涛海啸,直将眼前的一切斩灭!
“不可...”朱阳成反应过来,想阻止,但为时已晚。
“放肆,还敢动手!出手,助会长杀了他!”上方的众人愤怒。
齐齐出手,要灭杀林御。
但这十余人脚下还未迈出半步,一个目光瞪得浑圆,腾飞而起的圆形事物映入他们眼帘。
随着而来的,是刺鼻的黑色鲜血,带着浓郁的腐蚀性,洒得到处都是。
朱阳成,十余尊肉轮的脚步齐齐一停。
现场彻底安静下来,呼吸都可闻。
“这...这...这...”朱阳成一个踉跄,脸色发白,不敢相信眼前的场面,话都说不出来。
余下的十多位肉轮个个颤抖起来,看向那十米外的人影的目光都生出畏惧。
人影脚下,没了头颅的身躯俯首。
“怎么可能!”有人不能接受,“假的,都是假的!”
会长怎么可能这样就死去,他不相信!
他卧刀上前,要斩灭眼前的幻境,可还未走出半步,一颗大好头颅再度冲天而起。
尸体瘫软在地,血水溅出许远。
“念在尔等是人族的武者,我可以忍耐一下方才的几句谩骂,但记住了,只是那几句,多了可不行,会死人的。”
林御从倒地的尸体上扯下一块布料,一边语气轻松的说着,一边擦拭起掌刀上的血迹。
朱阳成面色变了又变,最终,他还是拔出了腰间的软剑。
“林御,你很强,但肆意屠戮猎神会的武者,这绝不能原谅,所以...得罪了!”
余下的十几人沉默了片刻,有七八个调头便钻回坑洞,一个月一株大药,玩什么命啊。
“我等去求支援!”
丢下一句话,跑了!
剩余的面色也是多有变化,但最终都缓缓取出各类武器。
若是任由林御在猎神会内部大开杀戒,他们万死难辞其咎,所以,只能战!
目光扫过眼前的场面,林御震惊了。
他一时之间居然有些失言了,不知道该不该再说话了。
为什么眼前的场面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呢?是他表达的很失败吗?
林御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