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润离东西真的很少,她收拾完卧室的物品后也就两大箱。
“你叠好了吗?”
女人手上拿了一个空纸箱,漫步走到男人跟前,一眼就看见了他手上握着的那件深蓝色吊带裙。
那件衣服是她的睡衣,之前跟李木瓷一起打折买的。
她没穿几次,压根忘记了有这么一件衣服的存在,也淡忘了穿上它时的清凉:
“愣着干嘛呢?你伤口裂开了?”
瞟见垃圾桶里带有血渍的纸巾,周润离立刻担忧的拉起男人缠有纱布的手腕。
那里很干净,没有往外渗血的状况。
“你哪里流血了?”
男人目光晦暗不明,盯得女人身子一颤,有些不明所以:
“你说话呀?”
公孙策羽咬了咬下唇,眼尾有些泛红,似是在忍耐着什么。
空气静默了片刻,他将手中的衣服展开暴露在女人眼前,后者瞪大了眸子,很快红了脸颊,伸出手就要夺过那件睡衣。
男人不让她如意,灵巧的躲过,声音带上了些许的咬牙切齿:
“姐姐什么时候穿过吗?我都没看见过姐姐穿,好清凉……”
男人的手指长宽比例恰到好处,骨节分明的指节,白皙的肌肤能够清晰地看见上面青色的血管。
周润离不好意思的收回手,站的笔直:
“是睡衣,买了就没怎么穿了?”
“睡衣?同居了姐姐会穿吗?”
公孙策羽脸上的阴沉一扫而光,脖子上凸起的青筋也随着面上的期待而消散。
周润离不敢想象自已穿着这件清凉的衣服被他盯着是什么感觉,急忙说:“
给我,我要把这件睡衣扔掉。”
“不行,看着还挺贵的,反正我们又不睡一间房,姐姐不用担心。”
周润离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随便吧,你把叠好的衣服放在这里就好了……所以你哪里出血了?”
“想姐姐想的流鼻血了。”
周润离刚抬起脚就被男人说的话绊了一下,手扶在墙上稳住身子,脸再次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公孙策羽坐在沙发上挑眉看向女人,指腹若有若无的摩挲着那件睡衣,眸光微动。
“别乱说了。”
女人故作自在在男人对面坐下,低头也开始帮他叠衣物。
她身上穿着宽松的长袖,此时因为收拾东西,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袖子也挽至关节,露出了白皙的胳膊。
公孙策羽垂眸看着手上的睡衣,动了动喉结。
目光灼热似乎要将手中的布料烫出个洞来。
她的衣服真的挺多的,夏装,秋衣,冬服什么类型的都有。
叠到一半她才猛然想起什么,问他:
“你的东西不用收拾吗?”
公孙策羽叠的认真,回复她:
“我没什么东西,衣服也都是来这里现买的,没几套,明天姐姐上班了我再收拾。”
“那行。”
女人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叠衣服上。
很快家里属于她的物品便全都被打包了起来。
周润离刚想伸个懒腰,就看见了茶几下面被遮盖的一张照片。
伸手捡起才发现那是她的大学毕业合照。
照片表面有一层塑料筐,它的背后则是大学朋友们的个人照。
一群金发碧眼的大学生中只有她一个黑发棕眸。
她一时间有些恍惚,并不是回忆起了自已在国外大学的时光,而是她突然记起了,自已关于高中,一件回忆都没有。
那些曾经的回忆全都在那个曾经的“家”里。
不过看父亲周乐天的样子,那些回忆跟着那栋房子一起被赔掉了吧。
周润离变得有些神伤,眉毛都无意识的紧锁。
身旁的公孙策羽给纸箱贴好了胶带,站起身来想要求奖励,视线却随着女人一起落到了手中的相片上。
一片的金发,他不知怎的,忽然联想起了周六跟她一起喝酒的黄发男士。
所以两个人其实是认识的?
他心里一阵吃味,眼底是化不开的阴沉。
白皙的脖颈处再次暴起青筋,手上的胶带也被他捏的变形。
听见那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女人回过神,一脸疑惑的看向男人,却是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男人浑身透露着冷气,高大的身影将女人笼罩,压的女人胸腔一闷。
她不明所以,尝试去顺他炸起毛发:
“不是说好不要这样的吗?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阿羽?”
男人紧盯着她不说话,脖颈处跳动的青筋叫嚣着男人的忍耐。
周润离见他不言语,压低了音调,温声诱哄道:
“那我猜一下?是因为看见我大学的时候身边很多朋友吗?”
公孙策羽嘴唇微动,女人继续道:
“那些只是朋友啊,而且……我其实大学的时候有想过你。”
这句话似乎唤起了男人的某个回忆,黑发下的眸子轻颤,声音暗哑:
“那次打电话来的是姐姐吗?不是我幻想出来的梦吗?”
“!!!”
她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一茬,刚才游刃有余哄男人的样子立刻被击溃:
“什么电话?”
“大概姐姐在国外第二年的时候?”
男人说的认真,咬字清晰,刚才的压迫感一拍而散,剩下的只有泛红的眼角。
周润离对男人的这副样子没有任何抵抗力,也顾不上自已的羞耻心了:
“对,那通电话是我打的……所以说你要相信我啊,我现在是有点喜欢你的。”
可男人却不满足他这个回答,将那个黄头发男人抛之脑后,质问她:
“姐姐也一直忘不掉我吧?”
周润离还没准备好和他讲当初自已的感受和破碎的家庭,直接推开了靠近的男人:
“毕竟和你在一起了那么久,偶尔想起来很正常。”
公孙策羽看着空落落的手心,心里落寞一片,感觉被女人推开的地方似是被一团火焰烧过,灼热一片。
他有些崩溃:
“为什么姐姐总让我坦白?我也想知道姐姐的想法啊,关于姐姐的一切,我跟疯了一样去调查,可很多事情姐姐不说,我永远不会知道……”
男人低着头,额前的发丝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
仔细看去还能看见他颤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