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已经下了两天的雪了,窗外飘着雪花,落在地上、树上、砖墙上,月光之下,像结了一层银霜。
顾泽这几天很忙,忙着筹备他们的婚事,他比想象中的还要欣喜,他总是有很多的问题,问她喜欢什么款式的婚纱,喜欢什么款式的戒指,想去哪里办婚礼……
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她也懒得扰了他的兴致,不如安静点,他要闹腾就去闹吧,总归也就忍耐这几天了。
跨年前几天,顾泽很抱歉的告诉她他得去参加跨年晚会,可能没法陪她跨年,她很大度的告诉他:“工作重要。”
“没关系,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们以后会有很多个跨年,我永远会在你身边。”
她觉得好笑,像他这样的人凭什么期待跟她的永远,他还真会自已哄自已。
跨年那天跟平常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顾泽不在,但他找跑腿送了花和礼物过来。
那天晚上她照常去了沈肆年的公寓,他今天做了鱼,味道很好。
他在厨房洗碗,她点着烟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全是直播跨年晚会,很是无趣。
沈肆年擦干净手过来,看她拿着遥控频繁的换着台,他走过去,把她手里的烟拿走掐灭,把人捞起放在腿上:“不开心?”
她这几天抽烟抽的太频繁了。
虞卿主动亲了亲他的嘴角:“没有。”
沈肆年扣着她的后脑勺回吻,一个湿吻结束,虞卿感觉脖子一亮,她伸手去摸,发现脖子上多出了一条项链。
沈肆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新年礼物。”
虞卿没想到他会送礼物,她还以为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根本不会在意什么跨年不跨年之类的仪式感。
她环着他的脖子,大着胆子请求:“我还能要一个新年愿望吗?”
沈肆年心情似乎很好,大有依着她的意思:“想要什么?”
虞卿故作思考了一番:“目前还没有想要的,我存着以后找您要可以吗?”
他对上她那期待的目光,没忍心拒绝:“可以。”
虞卿笑了:“那您到时候不要反悔。”
电视里的节目已经换了一个又一个,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虞卿偏头看过去,不出所料是顾泽。
她眉头微蹙,拿起遥控器就要换台,沈肆年快她一步快走遥控器:“唱挺好听的。”
沈肆年就这样把她圈在怀里听他唱完这首歌,在采访环节,主持人问他新的一年有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分享给大家。
顾泽笑着看着镜头:“开心的事倒还真有一件,我要结婚了,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祝福……”
话还没说完,虞卿就直接将电视关掉了,她转过身去看沈肆年,他也正好在看着她。
“怎么不听他说完?”
虞卿手里捏着遥控器:“您想听吗?”
沈肆年没说话,只是盯着她,好久才开口:“不是告诉我不结婚吗?”
虞卿沉默几秒,也没解释,反而笑着说:“我是这样说的吗?那您现在知道了。”
气氛瞬间凝滞。
好半晌,他忍着脾气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有些搞不懂了,他以为她不是不可能再跟小泽结婚的,现在是为什么,知道了那么多的真相还是要义无反顾的结婚,那当初何必勾引他。
虞卿看着他笑了:“您不是听到了吗?结婚啊。”
几乎是话音刚落,她就被沈肆年掐住下巴,他有些不冷静了,理智告诉他,她不可能会结婚的,可电视里响起的声音刺激着他,顾泽说他们在设计婚纱了。
她被迫仰起头跟他对视,她听见他哑着声开口:“那,我算什么?”
他算什么?
虞卿顿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她以为沈肆年心里有数的。
“您觉得您算什么?”
沈肆年沉默的看着她,他试图从那张脸上找出哪怕一点点在乎的证据,可是,并没有。
他算什么呢?情人,小三,或许以后还会是她的婚外情,也可能没有以后,不管是哪一个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他以为这么久了,她多少会心软些,对他或许有一点喜欢呢,可笑的是并没有。
她始终在岸上,他却快要溺死在水里,她不愿意伸出援助之手,他也没法自救,越挣扎陷的越深,直到沉底。
他不过是她棋盘里的一颗棋子,她指望捏着他能赢,他却想跟她谈感情,自始至终都是利用。
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指腹带着点力度摩擦过她的嘴唇:“激怒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虞卿撑在沙发上,大口呼吸着,她看到沈肆年那看似平静的眼里闪过的一丝悲伤,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她还是捕捉到了,那点悲伤莫名的无限放大快要把她吞没,她无端端心慌起来,像是有一根麻绳紧紧拧住了她的心脏,缠绕着,让人窒息到闷痛。
他外泄的情绪无疑给了她最大的把握。
她主动上前环住他的腰,贴在他的胸膛上,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她说:“我没有要结婚。”
她一下一下的去亲他的嘴唇,安抚着他:“真的,不会结婚,我上次说过了的不会结婚,以后也不会结婚,我向您保证。”
沈肆年任由她亲着,哪怕她把他气成这样,他还是没法拒绝她:“如果骗我呢?”
虞卿从他的怀里仰起头,很真诚的说:“随您处置。”
沈肆年捏着她的后颈的手,逐渐收拢,她知道他气消了,他一向很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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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虞卿被沈斯肆年压着做了好几次,他那点气都在此刻撒到了她身上,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她累的快要昏睡过去,他才大发慈悲的放过她,抱着她的浴室清洗。
沈肆年抬手将贴在她脸颊边的碎发挽到耳后,露出精致的脸还泛着高潮后的红晕,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给她盖好被子,转身去了客厅。
虞卿刚刚抽的那盒烟还丢在茶几上,他抽出一根咬在嘴里,点燃。
划开手机翻了下通讯录,然后拨通。
“喂,沈总。”
沈肆年点了点烟灰:“小泽最近在做什么?”
“他最近很忙,除了些必要活动以外,他联系了几个很出名的设计师设计婚戒和婚纱,似乎在筹备婚礼,都是亲自参与设计的。”
“是他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一个。”
“嗯,没事了。”
他掐了烟,去冲了个澡,上床把人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