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人诧异的是,联军并未因此显现出丝毫慌乱之色,仿佛对此情形早已心知肚明,他们以一种异常镇定的姿态,与两侧奋力拼杀的大明军队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望着易琅解那从容不迫的神色,以及联军阵营中隐约透露出的微妙布局,吴覃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你,怕是早已洞察了我的伏兵之计吧。”
回应吴覃民的,是易琅手中那杆凌厉无匹的马槊。但见马槊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轻盈舞动,化作漫天槊影,密不透风地向吴覃民疾点而去,每一道槊影都蕴含着足以穿透甲胄的锋芒。
“哼!就算你洞悉先机,又怎样?以你之力,想要取我性命,无疑是痴人说梦。”对方沉默以对,行动却毫不迟疑,那份直接诉诸武力的姿态,瞬间点燃了吴覃民心中的怒火。
他冷哼一声,手中长钺舞动,带着凛冽寒风,猛地迎向对方,一场激烈的交锋,就在这不言之中悄然拉开序幕。
两人再度陷入了胶着的对峙之中,然而,时光如同细沙般悄然流逝,大明军士们的士气与体力逐渐消磨,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反观联军一方,兵力如同潮水般连绵不绝,源源不断地涌入战场,仿佛永不枯竭。
他们巧妙地运用战术,将大明那千余人的队伍一点点分割开来,形成了逐个围歼之势。
直至此刻,吴覃民的心中才恍若大梦初醒,他赫然意识到,自已非但未能牵制住易琅解,反倒是落入了对方精心布下的局中。
想要抽身而退,却已晚矣。唯令他困惑不解的是,易琅解究竟是从何处调来了如此众多的兵马,而本该及时响应的其他两处驻军,为何至今未见踪影。
此刻,他发现自已已深陷泥潭,难以自拔。心念电转间,他毅然决然地摒弃了所有疑虑,任由疯狂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手中的长钺随之舞动得更加急促,宛如狂风中的落叶,每一击都蕴含着比以往更加沉重的力量,划破空气,带起阵阵呼啸。
在吴覃民那近乎狂风暴雨般的反扑之下,易琅解本就略显疲惫的身躯愈发显得力不从心,他原本行云流水般的招式,此刻竟也开始显得凌乱,身形踉跄。
不久,易琅解的攻势便显露出零乱之态,破绽悄然浮现。吴覃民眼疾手快,这等天赐良机,他怎会轻易放过?
只见他手腕轻抖,手中长钺猛然上挑,力道精准而迅猛,直接将易琅解紧握的马槊挑得高高飞起,划破空气,带起一阵急促的风声。
眼见那锋利的马槊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弧线,被吴覃民巧妙挑落,易琅解心中不由一惊,旋即不假思索,一提马缰,俯身低伏,动作流畅而果决,瞬间便撤离了战圈。
眼见易琅解意图遁逃,吴覃民毫不犹豫地策马疾驰,紧紧相逼,丝毫不留给易琅解半点喘息的空档。
易琅解早已疲惫不堪,人马皆显露出深深的倦意,又如何能逃脱吴覃民那近乎疯狂的追击?
不过片刻,吴覃民便已如影随形,追至身后。他手持一柄沉重的长钺,眼中闪烁着不容分说的狠厉,毫不迟疑地重重劈砍而下。
“噗嗤——”
“啊!!”
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扑通”。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划破空气,伴随着猩红的血花四溅,宛如绽放的罂粟,触目惊心。
只见一道身影突然从马背上歪斜,重重栽落,双手痉挛般地紧紧捂住脖颈,那里,一道触目的伤口正汩汩涌动着鲜血。
他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这一瞬的生死突变,定格成了一幅绝望而悲怆的画面。
他手背上,鲜血如细泉般不住地喷溅,每一滴都承载着不甘与无奈,神色间尽是难以言喻的落寞与抗争。
一道修长的身影,踏着沉稳的步伐缓缓穿行,手中紧握一柄寒光闪烁、血迹斑驳的长剑。
他驻足于那正痛苦抽搐的身影之前,面容冷峻,眼中无波无澜。缓缓地举起那柄承长剑,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最终无情地落下,终结了地上那人短暂而挣扎的一生。
这时数道矫健的身影不约而同地跨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坚定而有力:“禀将军,敌军已尽数伏诛。”
“收拾一下,即刻前往增援另外两处战场。”那道身影话语落下,随即目光转向了不远处,那里躺着易琅解不慎遗落的马槊,随即走了过去。
“将军,此人该如何处置?”几道矫健的身影紧随其后,低声请示道。
“他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就给他一个体面的安葬吧。孙校尉,你即刻派遣斥候,依照这张地图所示,先行前往怪岩林探一探虚实。”言罢,那人影拾起地上的马槊,目光缓缓落在地上的尸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与决绝。
他肩扛马槊,手握长剑,动作利落地跃上马背,随后一挥手,引领着麾下的军骑如疾风般驶离大明军营,向着遥远的地平线疾驰而去,只余下寥寥数名军士,默默地在战场上收拾着战后的凌乱。
随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这片金河畔的天地缓缓拉上了它的帷幕。
骆庆竹怎么也无法料及到,自已在这部署的万人,竟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此刻,绕道祖厉的他们还在加速赶路中,先遣将领统率的七千铁骑,早已先行离去,他引领着大军,越过那片诡谲莫测的怪岩林地带,队伍便如同洪流般,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缓缓铺展开来,一路平坦无阻,向前推进。
骆庆竹驱马前行,目光不经意间投向那轮皎洁无瑕的明月,语调悠然地询问道:“此刻已是何时?金河那边,可有新的消息传来?”
“吴将军还未有讯息传来,想来他正率部阻截联军,无暇抽身他顾吧!”舒文世紧随其后,手中长枪稳稳提握,话语间带着几分对前线的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