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官何在?”李文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营帐内的每一寸空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的帐门,沉声道:“速去传本帅令,令樊将军即刻调整攻势,务必以雷霆之势,加速攻城步伐。告之全军,此战非胜不可,不惜一切代价,定要于亥时之前,将临沂城拿下,违者,严惩不贷!”
言毕,李文奇轻轻一挥衣袖,那份决绝与果敢在空中划出一道无形的弧线,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起了肃杀之气。
在那烽火连天、战云密布的临沂之地,两军对峙,犹如双龙戏珠,局势胶着,每一息都扣人心弦。
而在这紧张局势的余波中,并州之地,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悄然涌动——巫云氏大军,犹如暗夜中的狼群,悄无声息地展开了他们的征途。
他们自郿坞而出,他们穿越了高陆的崇山峻岭,每一步都踏出了坚定与决绝。山川为之让路,风云为之色变,巫云铁骑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不可磨灭的战痕。
安定郡与武功城,这两座曾经固若金汤的堡垒,在巫云大军的铁蹄之下,竟也显得如此脆弱不堪,转瞬之间,城头易帜,战旗高扬,宣告着胜利的凯歌。
巫云大军势如破竹,不恋战,不迟疑,他们的目光已越过眼前的硝烟,锁定在了更远的彼方——长陵县与霸陵县,那两颗镶嵌在通往长安路上的璀璨明珠。
长安,这座千年古都,历史的沉淀与未来的憧憬交织,此刻正成为巫云氏心中唯一的向往与征服的目标。
刘茂松,身为一州之牧,雍州的守护者,巍然屹立于长安古城那斑驳而庄严的城垣之上。
夕阳如血,将他的身影拉长,与这座承载了千年风霜的古城融为一体,仿佛历史的低语在他耳畔轻轻回响。
他的目光穿透重重云霭,越过无垠的天际,仿佛能跨越时空的界限,直抵遥远的两州之地。
那里,战鼓未息,烽火连天,是另一番铁血与智谋交织的战场。
刘茂松的眼中,既有对远方战局的深切忧虑,也闪烁着不屈与坚定的光芒,那是作为一州之牧,对整个雍州安宁誓死捍卫的誓言。
“大人,探骑飞报紧急军情,言那巫云氏叛军已杀至霸陵县和长陵县境内,其势汹汹,距我长安皇城不过数十里之遥。”言罢,一名身着精良铠甲、英气勃发的中年将领,手持长剑,步履稳健地行至雍州牧刘茂松身旁,躬身行礼,语气中透着几分沉稳。
“是韩将军啊!城中百姓是否已妥善安置?”刘茂松闻声转身,语带关切,目光中流露出对民生疾苦的深深挂念和忧虑询问。
韩将军沉声回应,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稳重与关怀:“那些愿意离开避难的百姓,末将已经放他们离去了,只是仍有一部分乡亲,因故土难离之情深重,不愿离去,还有一部分因年迈体衰,步履维艰,末将已划出城东南一隅,确保他们的安全。”
刘茂松缓缓踏下城楼的石阶,步伐中透露出一种沉稳与决断。他轻声细语,却字字清晰,仿佛每一句话都承载着千钧之重:“如此安排,实为上策。大将军的回信已至,言及雍州之困局,他身处远疆,难以即刻抽调精锐以援。故此,我等需自力更生,自行化解这纷扰。”
“仅凭雍州一隅,欲独力抵御凉、并二州,实属勉为其难。先前,大将军智谋深远,意在借边陲纷争,令幽、并二州自相龌龊,不料今朝局势急转,彼等竟能集结重兵,如摧枯拉朽般连夺我雍州数城。”
“更添变数者,凉州兵马亦悄然在陇西边境集结,剑拔弩张,意图不明,此情此景,不得不令人揣测,那巫云、帷幕与红尘之间,是否已暗结珠帘,我雍州,怕是要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此番言语,自那韩姓将领口中缓缓道出,字里行间既流露出对当前局势的深刻洞察。
“成勇,你此番见解,实属难得,透彻至骨,令人刮目相看。不过,你大可宽心,不日之间,凉州之境必将陷入内忧外患,自顾不暇。另外,我早已密函朱信伟,请他在常山灵丘之地屯兵布防,如利剑悬于帷幕军面前,牵制帷幕军。”
“至于并州巫云,虽兵力上或有悬殊,然兵法云:“以奇胜,以正合。”我等未尝不可寻机破局,化劣势为胜势。”刘茂松缓缓转身,目光如炬的说道。
“使君大人若能未雨绸缪,洞察先机于此事,实乃雍州万民之幸,苍生之福。”韩成勇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恭维之笑,言辞间满是诚挚与敬仰。
“行了,你这番恭维之词收起来吧。巫云氏一族已悄然逼近长陵与霸陵,尤其是那长陵之地,与长安城仅隔一条潏河,我已密令杨建伟与雷炳华两位将军,率领精锐之师,扼守于潏河南岸,铸就铜墙铁壁,保长安无虞。”
“再者,我已密令扶风郡守率精锐之师,沿渭水浩荡东进,而你,与高庆儒、武春晓二位将军,需携手共筑铜墙铁壁于长安城西,沣河之畔,成为抵御巫云叛军的坚实屏障。”
“我给你精兵五万,切记,你们的首要任务是坚守,不可出兵迎敌。”刘茂松言罢,轻轻摆手,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深重的信任与嘱托。
韩成勇闻听将领刘茂松之言,神色一凛,拱手作揖,沉声道:“末将领命,定不负所托。”
言罢,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坚毅,转身之际,步伐已是雷厉风行,只留下一抹坚定而决绝的背影,在微风中渐渐淡去。
目送韩成勇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刘茂松的唇边勾起一抹淡然而深邃的微笑,他轻声细语,仿佛是在与风对话,又似是对过往云烟的一次温柔告别:“宫馥兄啊,你给我出的难题,我已化解,而今,我所精心铺设的棋局,不知你,又将如何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