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影双手紧握腰间刀柄,挡在涂一乐身前。
一时之间,皇宫侍卫冲出,两方剑拔弩张。
涂一乐微微坐起身子,小声对韩影说道:“喂,不用挡着我,不是冲我来的。”
邢道隆拿出批捕文书,缓缓向众人展示:“礼部众多官吏贪赃枉法,本官今日是奉命行事。”
随后,邢道隆迈步走向涂一乐,却被韩影挡了下来。
邢道隆人高马大,自认为也曾在军中效力,并不把韩影放在眼里。
他走向一侧,直接拔出一名士兵的佩刀,挥刀指向韩影。
“例行公务,我看谁敢阻……”
韩影不等邢道隆说完,直接快速抽出魅影,只挥动一下,便又快速收回刀鞘之中。
韩影面无表情,手握刀柄,静静盯着邢道隆。
邢道隆只觉眼前寒光一闪,面前留下一道残影,手上刀柄微微一颤,再看时却发现,手中的刀已经被削掉一半。
邢道隆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动作如此之快、刀锋如此锐利,自知完全不是韩影的对手。
涂一乐看了一眼地上的断刀,对韩影的实力无比惊愕。
宝刀配美人?
看来之前决定是正确的,不枉费他煞费苦心,将魅影给到韩影手中。
“邢大人啊,两天后便是会试,可否通融两天?”涂一乐一副为难模样。
“哼,通融?跑了人犯,谁担得起责任?”邢道隆无比坚决,说话的同时,尽量远离开韩影。
他可算找到机会整治涂一乐,心中是无比畅快。
涂一乐猛然坐起身,快步来到邢道隆面前:“文书拿来一看。”
邢道隆盛气凌人,一把将文书拍在涂一乐胸口。
涂一乐看着文书,瞬间愁容满面:“我礼部上上下下,要抓走十之七八?”
此言一出,礼部官吏无不胆战心惊。
“正是!”
“哼,抓这么多人?但这文书上并无圣上批注,并不作数。”涂一乐一把握住邢道隆手腕:“走,你我一同进宫面圣。”
邢道隆手臂一挥,甩开涂一乐,高声喊道:“此等事情,有安亲王签署即可,难道你不知道?”
涂一乐自然是心知肚明,小皇帝还没有亲政,六部之权尽在安亲王手中。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令官吏们全部听清,是安亲王要抓他们。
而他涂一乐,是在极力保护大家。
“抓我礼部之人,为何只有你邢部?这么多为同僚,这不合规矩吧?”
邢道隆冷笑一声,并不开口回应,而是看向外面。
此时,吏部尚书、大理寺卿步入院中。
“你们、你们这是早有预谋啊?”涂一乐痛心疾首模样:“你们这是要毁了会试,在圣上面前,你们如何交代?”
“对不起了,涂大人。”邢道隆洋洋得意,一副胜利者模样:“例行公事,并无意干涉你会试事务。”
邢道隆大手一挥,兵丁们冲上前来,将礼部官吏一个一个捉拿带走。
韩影心急如焚,望向涂一乐。
涂一乐只是微微一笑,将手放在腰间,偷偷摆了摆手。
邢道隆见侍卫们全无动作,更是志得意满。
“各位同僚,大家大可放心。”涂一乐高声大喊:“我即刻进宫,面见圣上,定为各位讨个公道。”
无数官吏冲着涂一乐点头示意,表示对涂一乐的感激。
可是,官吏们心知肚明,没人能救得了他们。
小皇帝拗不过安亲王,否则也不会封王了。
加之自已的确有贪赃之事在身,但凡是被抓,再无回旋余地。
经过好一阵,礼部院中终于平静下来。
“涂大人,本官这也算是肃清礼部害群之马,更有助于大人公务开展,哈哈哈!”
邢道隆说完,大摇大摆狂笑扬长而去。
“那感谢几位大人。”涂一乐站在院中,挥手致意:“几位大人慢走。”
韩影愤怒不已,快速来到涂一乐面前,一脸怨气。
“你就这样让他们抓人?”
“不然呢?”涂一乐无比惋惜状:“他们有文书啊。”
“哼,那又如何?只要你愿意,我所带领侍卫将奋勇上前,阻止他们抓人。”
“别瞎搞,可是有大奉律在的。若是打起来,那不全乱套了。你让太后、皇上怎么办?”
涂一乐显得极为严肃。
“憋气,我带领众多侍卫,却无用武之地。”
韩影已经七窍生烟,急得直跺脚。
“啊?”涂一乐疑惑不解:“可是有大作用的,你们要帮礼部操持会试。”
许弘此时来到近前:“涂大人,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简单,带领我府中家丁、皇宫侍卫,一同熟悉业务,确保会试万无一失。”涂一乐若有所思:“千万不要忘记,明天要带人前去户部,领取一应物资。”
“是。”
涂一乐深知,去了也是白跑一趟,什么东西都拿不到。
但是,去一定是要去的。
安亲王府。
邢道隆火急火燎赶来,只为第一时间邀功。
“……,礼部七成多官吏已送入大牢,会试断然无法继续。”
安亲王志得意满,微微点头。
“好啊,此事办得可以。”
邢道隆满面堆笑,满心欢喜,转而又变得一脸愁容,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
“是是。”邢道隆魁梧的身躯微微颤抖,唯唯诺诺问道:“官吏众多,都与朝臣有千丝万缕关系,涉及面太广,恐对安亲王不利啊。”
安亲王轻哼一声,还怕朝臣们造反不成?
可转念一想,毕竟牵扯甚广,全然没有必要。
“笨!只要破坏会试即可。”安亲王略加思索:“待会试结束,你们编写好卷宗,将人都放了便是。”
邢道隆如释重负,连连称是,随即离开安亲王府。
步出府门的那一瞬间,腰板豁然挺拔起来,官威十足、虎虎生威。
安亲王心情舒畅,来到陈洛房间,看望他的孙儿。
房门外,陈泽正等在门外。
见到安亲王,立即毕恭毕敬行礼:“见过祖父大人。”
安亲王不去正眼看,只是轻哼回应,他倒是希望,陈泽不要称呼他为祖父。
“祖父,大哥徒遭变故,泽儿愿为陈氏一族舍生取义。”
“哦?”安亲王停下脚步,狐疑看向陈泽:“这话什么意思?”
陈泽立即跪倒在地,重重一头磕在地上:“泽儿愿过继在大伯膝下,日后为陈家添枝散叶、延续子嗣。”
安亲王心中一颤,这正是他最为看重之事。
“哼,你父亲不会答应。”
“他的想法并不重要,陈氏一族延绵不绝、常驻于朝堂,所有族人才能有所庇护,生存绵长。”
安亲王微微一笑,几句话的确说到了他心坎里。
但看向跪在地上的陈泽,老脸之上再次阴沉下去。
“好,我答应你过继,感谢你的付出。”安亲王看了看房间方向:“当你诞下子嗣,再过继给陈洛。”
陈泽心中万马奔腾,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但他依然紧咬牙关,重重叩头:“谢祖父成全。”
安亲王不再说话,径直经过陈泽身旁,推门进了房间之内。
陈泽快速起身,跟在安亲王身后。
床上的陈洛,看见陈泽进入,瞬间暴跳如雷,随手抓起床边物品,扔向陈泽。
“滚,给我滚出去!来看我笑话是吗?”
“洛儿啊,小心,小心。你可不要乱动。”安亲王一脸关切,随后转过头去看向陈泽,变得一脸怒意:“混账东西,谁让你进来的?”
陈泽深吸一口气:“我只是担心大哥,想来探望,是我唐突了。”
“滚!”安亲王严厉无比。
陈泽身体微微颤抖,缓缓走出房间,慢慢关上了门。
他心中万般不甘,只是因为生得不好,就要受到这般屈辱?
待大权在握、叱咤风云之时,定要你们跪着求我,包括高高在上的安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