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翎烟无比错愕。
如此神兵利器,竟然只十两起拍?
胆战心惊接过宝刀,不住打量起来。
抽出一段,听到清脆的声音,看到凌厉寒光,更加坚定了她的判断。
“涂大人,预期拍到多少两?”曲翎烟胆战心惊问道。
“依然是十两。”涂一乐无比坚定:“我会带朋友去,必须由我朋友拍下。”
曲翎烟很是诧异,既然是要送给朋友,何必多此一举?
要知道,永福楼完全向外开放,控制所有人不出价,难如登天。
“涂大人,恕我直言,此事很难完成。”
“行吧,那不用了。”涂一乐阴沉着脸,伸手便要拿回宝刀。
“不,不。”曲翎烟立即阻止:“虽然很难,但我与永福楼定当全力以赴,必保完成。”
若是不答应,恐怕她与永福楼都将不复存在。
曲翎烟紧紧抱着宝刀,忐忑不安离开涂府。
清月见曲翎烟离开,立即来到涂一乐身旁,无比焦急询问起来。
“大人,我很担心。”清月满面愁容:“若是查一个人的消息,令韩大人帮忙即可,为何要找个外人,会不会节外生枝,被安亲王发现?”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涂一乐无比欣慰:“其实,我就是要别人知道,我在关注这个陈泽。”
安亲王府。
陈泽一身污垢尽显疲态,风尘仆仆站在院落之中,求见他的祖父。
可是,通报许久之后,安亲王一直没有露面。
不时有忙碌的下人经过,小声议论着陈泽,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虽然他与陈洛同为安亲王之孙,可他的地位,不如一位年头长一些的下人。
直至夜幕降临,安亲王府被黑暗笼罩。
安亲王这才漫不经心来到院落之中。
“你回来作甚?”
没有许久未见隔辈人的喜悦,只有阴沉的面容,冰冷的话语。
“我得知哥哥受伤,放心不下,特地赶回探望。”
“哼,别当我不知道,你们爷俩的心思大得很。”
“祖父您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担心哥哥。”
陈泽十分坚定,随即跪倒在地。
不过,他心中的确有所图。
陈泽与父亲远在凉州军中,得知陈洛受伤,陈泽马不停蹄赶回京都。
陈泽父亲极力反对,却没能扭过陈泽强大的野心。
陈泽在路上,又得知祖父加封亲王的消息,这更坚定了他的决定——继承陈氏一族的权势。
安亲王全然不去理会他这个孙儿,直接离开返回屋中。
陈泽便长跪不起,却并改变不了什么。
没过多久,众多朝臣来到府中议事。
经过陈泽身旁,无一人多问一嘴、多看一眼。
众人都知道,安亲王最为反感这个孙儿,便都避之不及,不去理会。
屋子之中,安亲王与朝臣们落座。
“李扬帆愚蠢至极,自寻死路。”安亲王率先开口,便将李扬帆定性:“而后,断然不能令会试顺利完成,诸位还有何办法,尽管说来。”
安亲王说完,屋子之中陷入沉寂,一丁点声响都没有。
朝臣们前来,都忌惮安亲王的权势。
可若是说内心,早已与安亲王渐行渐远。
众人都深知,李扬帆是执行安亲王的指令,可最终却被安亲王无情的落井下石。
无疑令所有人都寒了心。
若是说破坏会试?
已经有许多人给涂一乐送了礼,就算是没有亲自送的,亦有牵连之人送礼。
众人都盼望着,通过这次会试,让自家子嗣步入朝堂,壮大自家声势。
没人会真心想去破坏会试。
“好啊,是你们无能?还是你们怕了那涂一乐?”安亲王阴沉着老脸:“哼,若是会试顺利进行,那在座各位也不用在朝为官了。放心,我说到做到。”
吏部尚书官远方立即开口说道:“礼部官员多有劣迹,我立即安排下去,将罪证一并整理。”
户部尚书钱鸿邦紧接着说道:“户部会为会试提供所用物资,我立即部署,定然不会交出任何一件物资。”
工部尚书佟承志跪倒在地:“我立即安排贡院维修,定当令其危如累卵,绝无可能进行会试。”
刑部尚书邢道隆大大咧咧,本不想说话,但似乎必须得说一些什么:“礼部犯事官吏,我定当严惩,绝不放过他们。”
其他官员纷纷说着什么,向安亲王打着保票。
安亲王见状,心中稍显安稳。
“好了,都散了吧。”安亲王轻轻挥了挥手:“钱鸿邦,你留一下。”
钱鸿邦面色一沉,深知找他是什么事情。
众人纷纷起身,向外走去。
此时,外面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各家府中下人来到门口,为自家大人穿戴上蓑衣,跟随在身后打起伞。
天空之上,如同有一道天河,而河底漏了大洞,雨水倾泻而下。
朝臣们无不身份显赫,却无一人要留下避雨,都想第一时间离开安亲王府。
陈泽依然跪倒在地,任凭雨水落在身上,全然不去理会。
“钱鸿邦,我让你彻查之事,结果如何?”
屋子之内,只剩下两人,安亲王幽幽问道。
钱鸿邦把心一横,如实禀报起来:“若是公子没有遗漏,那我已经全部查明,无一名女子诞下婴儿。”
安亲王面目极度扭曲,甚是骇人,他心中那一丝丝希望破灭了。
他万分不甘,陈洛这些年多与女子交欢,为何就没有给陈氏一族留下血脉?
“废物!定然是你并未详查,尚有遗漏,我陈家怎会就此无后?蠢货,再去查。”安亲王大骂起来,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钱鸿邦紧咬牙关,心中怒火升腾,都想对着安亲王破口大骂,没有留下子嗣,关我屁事!
但他还是强压心中怒火,缓缓开口解释起来:“这些年来,公子令多人怀有身孕。可安亲王为保家族颜面,无不将其堕胎或暗杀。”
钱鸿邦将怨气释放,这也是他查询出来的结果。
“滚!废物!”安亲王肆意拿起桌案上的物品,胡乱砸在地上:“再去查,给我彻查,就算将天下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找到。”
钱鸿邦愤然起身,大步向着门外而去。
门口钱府下人等候多时,想要为自家大人披上蓑衣,却被钱鸿邦一把打落。
钱鸿邦不顾大雨滂沱,愤然大步向着府外而去。
而此时,陈泽依然跪在地上,全然无人过问一二。
第二天清晨,经过一夜大雨,早晨变得艳阳高照。
涂一乐穿着便装,无比悠闲用着早饭。
管家匆匆来到近前,小心翼翼禀报:“老爷,礼部许大人求见。”
“哦,让他尽管去忙便是,无需再来禀报。”
管家面露难色,再次说道:“许大人说,礼部上上下下,所有官吏都在等待老爷前去。说是,已经等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