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安国公之孙陈洛,身姿挺拔,相貌堂堂,本年会试状元郎。
怎料道貌岸然,竟喜欢形同干尸的老妇,还不知廉耻,将床搬于街上……
很快,消息传到安国公耳朵里。
一时之间整个京都骚动起来,安国公调动起全部力量,寻找陈洛的下落。
很快,便在净事房寻得陈洛。
陈洛被固定在门板之上,抬回到安国公府中。
安国公面色凝重,老脸之上不断抽搐,望向陈洛身上染得鲜红的衣裤。
“洛儿啊,洛儿,这,这,这是怎么了?”
陈洛面色惨白,嘴唇不住颤抖,将头歪向一边,一句话也不想说。
一旁侍卫立即禀报:“公子误入净事房,被当做要入宫的太监……”
“混蛋,畜生,这也能弄错吗?”
“疼。”陈洛微弱的声音响起。
“快,快,抬到屋子里去。”安国公小心翼翼,一直陪在陈洛身旁。
陈洛经过医者医治,喝下汤药,身体缓和了一些。
安国公不住守在一旁,小心翼翼开导。
终于,陈洛将前前后后全部事情讲出。
他也想搞清楚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要害他,他不再考虑其他,一心只想报仇。
清月的哥哥?安国公第一反应,便想到了涂一乐。
安国公等到陈洛睡下,不动声色离开房间。
“通知下去,所有朝臣进宫,德政殿议事。”
安国公不光要让涂一乐死,还要所有参与其中的人一同陪葬,太后、小皇帝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下午,涂府之中。
涂一乐破天荒,穿上了官服。
清月帮着整理,心中却很疑惑:“今天是怎么了,想起穿官服来?”
涂一乐微微一笑:“一会要进宫,有要事处理。”
清月却不相信,撇了撇嘴。
“大人。”管家快步前来:“宫中来人,命大人入宫,德政殿仪事。”
涂一乐满脸自信,看向清月。
清月无奈摇了摇头,哄孩子一般口气说道:“哎呀,我知道你厉害,料事如神。行了吧。”
涂一乐缓步向着府外而去。
一直跟随的韩影突然开口说道:“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哎呀,有事回来再说,晚饭在家吃,桌上聊。”涂一乐并不停下脚步。
韩影一个箭步来到涂一乐身前,手握苗刀,拦在涂一乐面前:“必须现在。”
涂一乐摊了摊手,随后屏退左右。
“陈洛之事,是不是你所为?”韩影极为严肃。
“对啊。”涂一乐一副无所谓样子:“本来也没想瞒着你,那老妇你也见过。”
“你让洪公公安排把陈洛……”
“是啊,你都见到了,这不难猜。”
“我要禀报太后。”
“呵呵。”涂一乐轻蔑一笑:“你若真的要禀报,就不会现在问我了。”
“为什么?”
“因为你心里没底,吃不准。”涂一乐极为严肃看向韩影:“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此次不能过关。我还要告诉你,不要告知太后,这是为太后着想。”
“为太后着想?”
“是啊。若是太后知道实情,你让她怎么处置的好?太后会左右为难,何必呢。”涂一乐信誓旦旦,继续向着府外而去:“一切都是我做的,就不劳太后操心,一切都由我来承担。”
韩影望向涂一乐背影,思索片刻后,下定了决心。
此事不能告知太后。
德政殿。
朝臣已经全部到齐。
所有人都得知陈洛之事,此时不论是不是安国公一派,都不想因为不到而得罪安国公。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小皇帝端坐在上,全无之前感觉,只感如坐针毡。
涂一乐昂首挺胸,稳步走入大殿,来到靠前位置,进入朝臣之中稳稳站定,好似没事人一般。
安国公紧盯涂一乐,花白的胡子不断颤抖。
“涂一乐,你个王八蛋。”安国公直接破口大骂:“你害了我孙儿,今天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涂一乐一副疑惑不解样子,看了看安国公,随后又环顾四周:“啥意思?”
“别装糊涂,有种你就敢作敢当。说,是不是你害了我孙儿陈洛。”
“微臣一直忙于会试之事,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涂一乐面色平静:“若是说到陈洛,前几日他曾到我府中下聘,我两人相谈甚欢。若他发生了什么事,安国公大可直言告知,我涂一乐定当全力以赴出手相助。”
安国公被气得一时语塞,想要发火,却被说得失去了着力点。
李扬帆很是着急,他并不在乎陈洛之事,只想着安国公就此按死涂一乐,会试之事也好有了交代。
大殿之上,陷入一片死寂。
安国公思量良久,深吸一口气,讲述起来:“陈洛被人算计,一早被人扔在大街之上,而陷害他之人,号称是涂府清月的哥哥。这,与你脱不了干系吧。”
“此言有理,涉及我府上,我定当负责。”
此言一出,大殿上一片哗然,涂一乐就此认下罪名?
涂一乐看向大殿之上:“若说起清月,是皇上钦点伴我左右,安国公如此说来,皇上亦脱不了干系?”
“你不要胡搅蛮缠。”安国公气急败坏:“那人对你府上之事了如指掌。”
“哼,对我府上了如指掌的人不在少数,犯了事都要我来负责?换言之,了解安国公府的人犯事,安国公全权负责到底了?”
朝臣心中想着,涂一乐此言有理,安国公之言的确牵强。
涂一乐继续说道:“被扔在大街又如何,何须如此劳师动众?安国公若是真想为陈洛讨回公道,为何不去缉拿那人,反而牵动满朝文武和皇上?”
安国公深知,话若不说明白,再无法进行。
可是若说一遍,无疑又是在打陈洛的脸,是在打他安国公的脸。
安国公紧咬牙关:“陈洛被人下药,与一老妇一同扔在街上。而陷害他之人,自称清阳,是清月的哥哥。不光如此,清阳前后骗取两千多两银子。当务之急,即刻捉拿清月,一审便知。”
安国公深知清月是涂一乐的软肋,若是将清月下了大牢,涂一乐绝不会还敢嚣张。
涂一乐狂笑不止,笑声在大殿上回荡。
“你笑什么?”安国公怒目圆睁。
“我可叹咱们的状元郎啊,此等拙劣骗局都不能识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