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
官吏们一如往常,无比懒散,各自干着无关的事,没人忙于公务。
只有许弘带着两名小吏,忙碌着会试准备工作。
涂一乐来到,所有官吏立即纷纷上前行礼,随后装模作样,忙碌起公务来。
官吏们深知涂一乐手段,外加还欠着银子,必然面子上不能怠慢了涂一乐。
况且,涂一乐有着旷世文采,许多官吏在心底佩服。
“进展如何?”涂一乐询问起许弘来。
许弘却面露难色:“多有掣肘,举步维艰。准备事宜推进起来,将会十分缓慢。”
涂一乐看向许弘身后两名小吏,并没有说话。
只有两人帮着许弘,会试之事断然不会顺畅,这些早在涂一乐意料之中。
许弘再次说道:“礼部上下,唯有这两位,跟随我全心全意忙前忙后。”
涂一乐看向两人,微微点头:“嗯,不错。”
两名小吏见状,立即毕恭毕敬行礼,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奖赏。
两人在礼部多受排挤,涂一乐是皇室面前新晋红人,两人便把心一横,想着操持会试之事,为自已的前程博一把。
“放心吧,我来帮你处理。”涂一乐附耳,对许弘小声交代两句。
随后,涂一乐大声喊道:“各位都听一听,有一件事情我要宣布。”
官吏们放下手中事,围拢过来。
“昨夜啊,我与许主事玩牌。唉,怎奈手气欠佳,输了大把大把银子。”
官吏们面面相觑,没明白涂一乐为何要说这些。
“各位同僚听好喽,你们所欠银两不用再还我。”
官吏们听闻,无不大喜过望,无不满面堆笑,奉承起涂一乐来。
涂一乐拿出装满欠条的木盒,单手举在面前:“唉,你们欠下的银两都在此。我将这些欠债转给许主事,以后,若是要还银子,直接找许主事。至于利息是否要还,全凭许主事心情了。”
此言一出,屋内瞬间没了动静。
官吏们无不心头一沉,原来还是要还钱。
许弘煞有其事,将木盒拿在手上:“虽然还短上许多银两,便这样吧。”
涂一乐笑了笑,拱手晃了晃:“那谢过许主事了。”
涂一乐说完,不再管其他,直接大步向外走去,离开了礼部。
“各位同僚,会试迫在眉睫,要抓紧准备。”许弘说完,看了看手中木盒。
“许主事说得及是。”
“许主事自管吩咐。”
“我定当全力以赴。”
……
官吏们无不上前表态,纷纷打着保票。
会试准备事务得以正常推进,礼部上下忙作一团。
涂一乐出了衙门,径直上了马车。
韩影疑惑不解,立即跟着上了马车。
“你不是说有会试重要公务要忙?”
“是啊,忙完了。”
“这么快?”韩影一脸狐疑:“这算得上重要?”
“重要与快慢无关。此事若不是我来,没办法破局解决。”
韩影服气点了点头:“现在呢?要去哪里?”
“进宫面圣。”涂一乐一脸坏笑:“想必太后已经骂完咱们的小皇帝了。”
“唉,你这嘴真该管管。不然日后定然会是个大不敬之罪。”
“切。”涂一乐极为不屑:“尊重是在心里,又不是挂在嘴边。”
涂一乐心中不忿,小皇帝办这荒唐事,还不能说上两句了?
御书房。
洪公公一路小碎步,来到小皇帝身侧:“涂大人觐见。”
小皇帝如临大敌,立即站直了身体,双臂张开。
洪公公连忙上前,帮着小皇帝将龙袍整理妥当。
随后,小皇帝双手拍了拍脸上:“宣。”
涂一乐稳步走入御书房,刚要做出下跪行礼动作。
小皇帝一个箭步上前,将涂一乐搀扶起来:“涂爱卿,免礼。”
涂一乐站定,随即开口说道:“微臣启奏皇上,礼部已经开始全面着手会试准备事务,现阶段一切正常。”
小皇帝无比错愕,本以为涂一乐会说赐婚之事,然而却不是,不自觉看向一旁洪公公。
洪公公也是一头雾水,微微摇了摇头。
“涂爱卿,朕深知你操劳会试,但你也要多注意休息。”小皇帝有些发懵,没头没尾说上一句。
“为大奉鞠躬尽瘁,是臣的本分。”涂一乐一本正经,全无之前痞气。
小皇帝更是错愕,担心涂一乐会爆发,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再次看向洪公公。
洪公公心领神会,立即开口:“涂大人,是否还有其他事情?”
“再无他事,微臣只为会试之事,看皇帝可还有旨意。”
“甚好,涂爱卿办事,朕甚是放心。”
“皇上若是无其他事,那微臣告退。”涂一乐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小皇帝看涂一乐不问赐婚之事,更加觉得心里没底。
正在此时,安国公大步流星,进入到御书房。
小皇帝见状,眉头紧皱、紧咬牙关。
这涂一乐刚刚要走,怎么安国公又来了?这两人撞在一起,真够难办。
安国公极为敷衍拱手行礼,立即又白上涂一乐一眼,随即质问起来:“皇上,昨日可是刚刚赐婚,难不成今天就要收回成名?君无戏言啊,皇上!”
安国公绝不想此事有任何差池,陈洛能回到府中便是因为清月,更何况陈洛娶了清月,对涂一乐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朕,并无此意啊。”小皇帝看向涂一乐,艰难说出一句。
“那他来做什么?”安国公伸手指向涂一乐。
涂一乐稳稳站定,毫无反应。
“涂爱卿是来禀报会试之事,并无其他。”
“那便好,若是赐婚有何差池,老夫就告老还乡。”安国公直接威胁起小皇帝来。
小皇帝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是好。
“安国公。”涂一乐幽幽说道:“不过只是个婢女,没必要你老如此劳心吧?”
“哼,天下苍生皆平等。我孙儿见不得那丫头在涂府受苦,怜惜那姑娘的悲惨命运,这才不顾身份,要迎娶她。”
涂一乐暗自好笑,结党营私,不顾天下百姓死活,现在竟然能大义凛然,说得头头是道。
“大婚之日,安国公府派出接亲队伍便是,何必前怕狼后怕虎?”涂一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安国公见涂一乐并未坚持,心中有些发蒙。
火急火燎进宫来,就是担心小皇帝偏袒涂一乐,收回成命。
现在看来,似乎是多此一举。
毕竟只是个宫女出身,他涂一乐自然不会因为个宫女,与他安国公对抗,更不会违抗了圣命。
安国公想通一切,悠然自得迈步向外走去,并不向小皇帝行礼,全无君臣之别。
“我那十万两黄金,安国公可曾巡回?”涂一乐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