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期第十三天。
涂一乐的队伍蜿蜒前行在山间的小路上。
队伍庄重威严,马蹄声、车轮声在幽静山谷中回荡。
护卫士兵身着盔甲,手持兵器,警惕注视四周。
山间小路崎岖不平,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和陡峭的山峰。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新的气息。
突然,一阵箭雨落下,打破原有的平静。
马匹嘶鸣、马车撞击声,瞬间乱做一团。
“偷袭!全体注意保护大人!准备战斗……”
军官下达命令,指挥士兵们反击。
一伙土匪出现,铺天盖地向着车队攻来。
“混蛋,竟敢打劫朝廷车队!?”
韩影手握苗刀,冲出马车而去。
涂一乐猜测,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他听着车外厮杀声,身体不自觉激动的颤动起来,看向一旁龙雀,真想拔剑出去大干一场。
清月胆战心惊,双手护在胸前,身体蜷缩成一团,躲在马车角落之中。
涂一乐恢复理智,并没有冲下马车,转而坐在清月身旁,紧紧抱住清月:“别怕,没事,有我在呢。”
哐——
马车被滚石撞击,剧烈摇晃起来,仿佛随时要散架。
“走,下车。”
涂一乐拉住清月的手,两人跳下马车。
山间小路之上,已经乱做一团。
涂一乐带着清月,向着外围跑去。
突然,四个蒙面人拦住去路。
涂一乐将清月挡在身后,拔出龙雀剑。
“哼,不知天高地厚。”涂一乐看一眼手中龙雀,剑身满是龙纹,反射着太阳的光辉:“这可是尚方宝剑。”
四人并不感到意外,冷笑一声冲向涂一乐。
涂一乐抬起一脚,踹倒一人,随后抡起龙雀剑一顿劈砍。
四人从未见过有人如此用剑,一时间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涂一乐与四人缠斗在一起,他很是清楚,对方不比小混混,时间一长定然不敌。
“大人小心。”
涂一乐身后传来清月的喊声。
回头看去,一蒙面人在身后偷袭。
清月情急之下,挡在涂一乐身后,一剑直直刺中清月的肩膀。
“我C!”
涂一乐抬起一脚,踹在蒙面人胸口。
随即其余四人冲向涂一乐。
千钧一发之际,韩影带人赶到。
蒙面人扫视身后情况,随即大喊一声:“撤!”
一众土匪纷纷快速撤离。
清月身体瘫软,向下滑落瘫倒在涂一乐怀中。
鲜血渗出,染红了青色锦衣,不断向外扩散开来。
韩影快速上前,帮着处理清月伤势。
“不是普通土匪,他们有备而来。”
韩影边处理伤口边大声说道。
“混蛋,是方铎!”
涂一乐闹不明白,方铎不过是失了梅县县令之职,便要痛下杀手?
戴块黑布,就当认不出来了吗?
这定然不是安国公指使,安国公还等着他回去兴师问罪呢,怎会做这种节外生枝的事情。
涂一乐所做一切,就是为了令安国公放松警惕,可方铎这个愣头青,却在半路冒了出来。
清月脸色惨白,十分痛苦。
“放心,清月,我定然要杀方铎,为你报仇。”
韩影不屑轻蔑说道:“你又没有证据,再者,他可是安国公一党,朝廷命官。你怎么杀?”
涂一乐冷笑一声:“哼,简单,让安国公出手便是。”
梅县县城。
一骑快马冲入城中,马上之人不断高声大喊:
“?水上游暴雨,洪水将至!?水上游暴雨,洪水将至!……”
五位富商闻听此消息,无不如坐针毡。
他们再清楚不过,堤坝一段土质疏松,并无夯实加固,只为了方铎圈钱。
若是简单修葺还能抵挡,可涂一乐向劳工收税,那之后修葺便放下没人再管。
此时若来洪水,定然会决堤水淹梅县。
富商无不囤积大量粮食、货物,一旦水淹将损失惨重。
五位富商不约而同,来到县衙门前,相互见面,无不横眉冷对。
卓万里正带人走出县衙,被富商围了上来。
沈烨梁仓皇开口求助:“县丞大人,要快组织工匠加固堤坝。”
卓万里不慌不忙:“大家放心,堤坝十分坚固。我这正要带人去检查呢。”
沈烨梁扭捏起来,不知该如何开口。
魏友德怒视沈烨梁:“孬种,这个时候人命关天,你还顾忌个什么。堤坝一段土质松软,是方铎故意安排,就是为了圈钱。”
卓万里心知肚明,他只是依照涂一乐命令行事,故意不去修复加固。
卓万里装出惊愕模样,痛心疾首:“洪水就要到来,哪还有时间加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面如死灰,他们深知梅县已经难逃一劫。
而富商们囤积的货物,定然是损失惨重。
“你们可真笨,脑子都是用来喘气的吗?”瘦猴蹲在墙角,嘲笑起众人:“上游那黑板板拿掉,让水流入河渠,同时加固河堤,这不就结了嘛。”
富商们恍然大悟,央求卓万里毁掉挡洪板。
“不行!绝对不行!”卓万里义正严辞:“那河渠是通往丰县,他们没有防范,定然会遭灾。”
富商们如热锅上蚂蚁,但无论说什么,卓万里都坚定不移,宁可梅县遭灾,不能祸及丰县。
这正是涂一乐安排。
他离开了梅县,之后的事情便与他无关。
卓万里不拆挡洪板,富商们狗急跳墙,自然会自行想办法。
沈烨梁见劝说不动卓万里,便将其余四人召集在一起,暗中商议。
“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为了各家的产业,必须拆掉那挡洪板。”
四人虽怒气难消,但在这危难时刻,不是斗气的时候,纷纷赞同沈烨梁的话。
可是,谁派人去拆却成了问题。
谁若是去了,可能会招来祸事。
一个人出力,大家获利,没人愿意这样干。
“这样,五家都派人上去。”沈烨梁无比坚定:“有事大家一起扛。”
四人纷纷表示赞同。
?水岸边,一队百十来号人,手拿各类工具,冲上吊桥,直奔河对岸。
“停,不准擅动河堤。”
卓万里站在桥头高声呵斥,却没人听他的。
这帮家丁护院,被老爷们许诺,只要拆掉挡洪板,便给每人十两银子。
一时之间,人们如发疯一般,斧头劈、锤子凿、大刀砍……
没过一会,挡洪板被拆掉。
河水如奔涌的猛兽,裹挟着沙土倾泻而出。
像是被关了太久,河水肆无忌惮,沿着河渠奔向丰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