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分白没有去找系统9958,自已直接去了下一个世界,没有带任何系统。
所以也不会有任何的金手指,不会有任何的任务限制,在那个新世界他就是一个黑户,完完全全跳脱于世界之外的,自由的存在。
也是无依无靠的自由。
昨日还在星际世界里驾驶机甲穿梭于宇宙星河,与不可思议的变态虫族进行大战。
而今天,他却在街上双手插兜百无聊赖的散着步。
走累了就会找一处公园的长椅坐下,或是在一些商店门口给顾客准备的座椅上休息。
若是给人驱赶了,就道歉几声,转身离开去往下一个地方。
反正他现在是个黑户,没有手机没有钱没有家。
更没有认识的人。
所以作何行径也无所谓了。
饿了他便去商场试吃区,拿点东西勉勉强强填下肚子,这附近的商场还挺多的,只不过他走路耗的能量这指甲盖大小的试吃产品根本不够填补。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世界,有点像他入局快穿局之前的世界。
时间仿佛还停留在原地,电线杆间相连的黑线在空中纵横交错,街上的汽车并不多,马路很宽,很宽,多是些骑着自行车的人,或者道路两旁嬉笑散步的人。
说是嬉笑,也不是到了大吵大闹的那一步,就像枝头的鸟雀偶尔鸣奏几声,使得眼前的景色更为融洽自然。
鸟鸣山更幽。
这样就显得马路更宽了。
宽的马路的从这一头望向马路的另一头,就好像跨越了无数时光一般。
街区小巷,大大小小贴着各种各样的广告,到了夜晚霓虹灯亮,大字的海报变得五光十色的。
带着点挤满视野,闪瞎眼的架势。
属实感觉有些吵到眼睛了,叶分白忍不住挪开视线去看头顶昏暗的路灯。
夜已经很黑了,寒风瑟瑟,四周一片寂静,白日里的热闹仿佛都躲藏在了黑暗之中,寻不得几分踪影。
大家都回家的比较早,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路灯下很多苍蝇飞虫绕着里面的灯芯乱飞,却碍于那个灯罩无法靠近。
可是靠近了又如何?还不是会被过高的热量给烫的飞离。
就像人,见了一个喜欢的人,没有过多的了解,就主动上前去搭讪去邀请去约会,脑子像中了毒一般,莫名其妙的对一个人好,学会妥协学会让步。
是因为喜爱吗?
那仅仅几面之缘,喜爱的又是什么?
是脸是身材还是通过衣着穿搭透露出来的财气。
不知道。
反正这种无底线的让步妥协没过多久就会消失,消失的一干二净,令人找不见踪影。
成了反驳,抵抗,争吵。
被爱的那个人就会怀疑起对方当初是不是真的,是演的吧,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不爱了呢?
而最先爱的那个,却像中毒痊愈了一般,突然参透了人生,参透了对方的人品,然后细数起自已对对方的付出,开始打心底起看不起对方,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已,甚至为了泄愤,将对方贬低的一无是处,自已最初的示好成了对方的拜金。
被爱的习惯了,然后经受不起对方的转变,开始挽留,却被对方说是脸皮厚,不要脸,所以开始也假装不在意。
灯都会靠发热来拒绝对方的靠近,而被爱的只有最初的冷淡和莫名其妙。
当虫子发现灯的危险后,就不会再靠近了吗?
不会的,它没有脑子,也没有记性,当它胡乱飞绕了一圈回来,又瞧见了这盏灯就会像最初那般如飞蛾扑火飞奔而来。
真是烦人的虫子啊,还是有个罩子好一点。
叶分白眯着眼睛再看了看头顶的路灯。
他插着兜继续到处乱逛,大概是到了冬天吧,越来越冷了,还是多走走多运动保暖一点,不然只怕来这里才一天就要给冻死了。
路过一个垃圾场,感受到肚子里传来的肠鸣声他歪了歪脑袋,要不捡个瓶子纸板明天卖了赚点钱买些吃的吧。
总不能饿死在这个世界,成了局里的一个笑话了。
有了动力,他撩起两边的袖子开始寻找每个垃圾桶里的瓶子或是纸板。
找的正起劲,叶分白突然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微弱的。
狐疑的在四周看了几下,他将目光投到面前的大箱子,他扒开这个箱子,里面居然有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孩蜷缩着,可能是因为有些冷瘦小的胳膊还在颤抖着。
双手抓着对方的两个胳肢窝将对方晾在路灯下看,是一个比自已还脏还要狼狈的小孩。
“你叫什么名字?”
“……”
“你家长呢?”
“……”
“你家在哪?”
“……”
一问三不知。
不应该啊,这个年纪多少也该识字能正常沟通,当时自已这么大的时候都上小学了啊。
叶分白死鱼眼看着对方,忍不住吐槽:“这怕不是个傻的吧。”
毕竟是个看起来应该有个七岁的小孩,一直高举着也有些累,他将对方直接放下来,怕对方冷,找了两个纸板,一个垫在他身下,一个罩在他身上给他挡风。
“明天带你去警察局,看看你的父母在哪吧。”叶分白对他咕哝一声。
小孩呆呆的看着他,默不作声。
两只大眼睛上蒙了一层水雾。
两个脸蛋上是不正常的潮红,叶分白察觉到不对劲,用手背测了测对方的体温,想到对方可能是发烧了,连忙抱着对方到附近的诊所去看。
下午在这附近逛了一圈,他对诊所的位置也有个大概的方位,脱下自已的外套就抱着这个小孩在寒风里朝着目标方向狂奔。
可惜他跑到诊所却发现这间诊所早已经关门了,附近的药店也关门了,街道上也只有路灯还在亮着。
叶分白停下来,喘息着望了望四周,没有一个人影。
原本焦急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他低头望向发着高烧的孩子:
“真是遗憾啊,不是我不给你找医院看病……”
他赤着胳膊孤零零的抱着孩子站在路灯下。
“或者我把你放在这间诊所门口,”叶分白扯了扯唇角,吐出的气在空中雾化成白,“如果你运气好,能撑过这一晚,遇上了一个心善的不会见死不救的医生,也许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放下孩子,他转身就离开了,揉搓着自已冻出鸡皮疙瘩的双臂。
他的瓶子和纸板还没捡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