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席释景表情不变,仍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是上位者自持的傲慢与冷静,高高在上,对自已权利和能力的自信,根本没有将叶分白的拒绝放在眼里,只当是对方是一个娇纵有点脾气的宠物。
在他眼里叶分白耍的小性子在某种意义上还显得和自已更加亲昵,也乐得见到这种场面,这些可都是他在前一个副本里费劲心力养出来的。
养不熟的是畜牲,养的熟的才是玩物。
何况一味地恐惧害怕或者谄媚讨好都是无聊透顶的性格。
叶分白警惕地盯着对方,下三白眼如蛇般阴冷。
啊,更像了。
浑身上下的毛都直立着。
席释景饶有兴致的将他的防备姿态收入眼底,他伸手向叶分白的下巴处探去:
“那么,听你的,不用训狗的方法,”
“逗猫怎么样?”
真像一只炸毛的猫。
叶分白毫不客气,一把打掉他试探伸来的手,扶着地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这一巴掌还怪响的,惹得一旁收拾打包好朱沌的祝无杳都忍不住侧目,看看这位被落下了面子的酒店经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是触怒到底线了吧,祝无杳幸灾乐祸的想。
席释景顺势收回自已的手,垂眼看着出现在手背上的红印,泛红胀起,和那道疤痕相得益彰。
拍了拍手上的灰,这些湿的黏在掌上的脏泥却怎么也摆脱不干净,叶分白眉头一皱,注意到身前人一身的黑衣,又松开了。
他直接上手,将黑泥抹在了席释景的衣服上。
反正都是黑色的,真的是最合适的抹布了。
仔仔细细,每一个指缝,都完完全全蹭在了衣服上。
席释景纵容叶分白做完了这一切,不去管那已经脏的就像掉进了泥坑一样的衣服,见他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态,温声询问:“这样满意了吧。”
肯定的语气。
叶分白懒得理他,散步般的悠闲走到祝无杳的面前,好奇的看着此时被包成粽子一样的朱沌。
“话说,那个大叔呢?”叶分白扒拉了一下绳子,粽子上的绳子纹丝不动他费再大劲儿也扯不动,“你也给人捆成这个样子了?嘶,真结实。”
他竖了个大拇指给她。
祝无杳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根大拇指,抬头冲上面挑了挑眉,“在桥上呢,捆成了方向牌给路人指示。”
“哇塞!”叶分白兴致来了,星星眼看祝无杳,“姐,要不有空你来教我如何绑的这么好吧!”
“好啊,不过最近我还是有些忙,有些鬼需要处理一下可能要……”
“没事没事!我随时都可以,不过最好在4天内……”
“啊,那我得好好安排时间……”
席释景不甘被叶分白给忽视,也走到他的身旁,特地清了清嗓插了一句:“再外面晃荡这么久,要是不想被副本意识给清理就赶紧给我滚回去。”
叶分白背对着他偷偷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围着祝无杳转,和对方一起将朱沌抬了上去。
虽然但是可能祝无杳根本不需要这个帮助。
到了上面,祝无杳直接将朱沌丢进停在岸上一辆车的后备箱。
黑雾逐渐褪色成灰雾最终化为白雾随着江风散开,升起的太阳破开重重迷雾,明黄色铺满了息无大桥。
江面重新归为平静,只是偶尔被江风推着起起伏伏。
然而,桥上现在空无一人。
只有一根掉落的绳索。
哦豁——给人逃了。
叶分白幸灾乐祸的看向一脸铁青的祝无杳,敢在这两位大佬眼皮子底下逃跑,有胆量有气魄。
“这绳子看来质量不太好啊,”他捡起那根绳索,两手横向扯了扯顷刻就断裂成两段,“姐。”
感觉自已的威严和实力受到了挑战,她有些怀疑鬼生。
祝无杳整个人低气压的上了车,席释景早已坐在车后座等待。
感受到她不一般的气场,再考虑到自已和叶分白同乘的心情,他只得提醒她:“人已经在酒店里了。”
祝无杳……祝无杳差点把方向盘给卸了。
她额上冒起青筋问:“你放的?”
席释景这时却瞟向身侧的叶分白,搞的对方莫名其妙的回瞪:“不然呢?”
他支起手撑着下巴,好脾气的冲叶分白笑笑:“四个人一辆车太过拥挤了吧。”
让那个鬼自已跑回去,岂不是更方便?
何况后备箱里还装了一只鬼呢,再加上那只鬼可能会超载的。
席?遵守交规文明鬼?释景如是想到,然后偷偷向叶分白那一边挪了挪位置。
一时间,叶分白也有些无语。
祝无杳用指甲恶狠狠的扣了扣方向盘。
*
第八天到了。
大叔好不容易终于跑回西因福大酒店,意外的是进入酒店大门比起逃出去简直是易如反掌。
本来他还心虚的攀着栏杆,害怕让巡逻的保安给逮到。
结果在躲在树枝掩盖后的围墙上,根本没鬼注意到。
他就像空气一般被晾在上面,无人在意。
事实上,因为他身上的属于席释景的鬼气,让这些保安保洁都望而却步,就算看到这个明明是逃兵的鬼也不敢上前抓捕。
以为自已的躲猫猫技术非常成功的大叔,马不停蹄直冲402跑去。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就是找到她。
他的妻子。
他可怜的被欺骗的抱憾而死的妻子。
这样大叔才能死而无憾了。
弱小的妻子就算是做鬼也只能沦落到被人欺负的地步,给封印在厨房的一个小罐子里面。
他从合租室友,那两个玩家口中得知,她早就被一个叫印裴和的男玩家从后厨给偷偷将她解除封印带回自已的房间了。
而且在他们的聊天对话中,可以推测这个男玩家应该实力很强。
真是死性不改。
“咚咚咚……”
扯了扯自已的有些褶皱的衣服,想到自已此刻有些邋遢狼狈的形象,他有些局促紧张的敲了敲门。
许久,里面都无人反应。
心下确定那个碍事又有些难缠的玩家应该不在,他直接用从前台偷来的钥匙直接打开门。
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后面。
这个小孩的苍白的非人般的脸还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