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知不知道你的终极任务是什么啊。】
叶分白将屁股挪到沙发上,舒服的翘起了二郎腿:“知道啊,不就是宣传文明嘛。”
【你觉得你自已竖中指很文明?!】系统怒了。
叶分白此刻倒是完全不觉得自已有错了,他吊儿郎当的回道:“若不是他去看那些摄像头,又怎会知道有人给他竖中指呢?是他自已耐不住自已的色心,管不住自已的脏手。”
“这个分扣的我倒是无所谓。”
【那你闯人家房间,用人家东西就有理了?】
“拜托,这是恐怖游戏无限流副本,若是在这里还要用社会道德公序良俗的这种无形的条条框框来限制自已的行为是难上加难,如果真有这个人,那么他就是个老好人,大圣母。”
“如果真的建立起这样的规矩,那么无人能活。”
“玩家在这里只有两个结局,成为鬼,或者被鬼吃。”
“哦,不对还有一种结局。”
“先成为鬼,然后被鬼吃。”用手比了个一,叶分白狡黠一笑。
“而且什么闯人家房间,用人家东西,”
将翘起的二郎腿慢慢悠悠的放下,“所以这个世界搞这种宣传文明的终极任务,简直就是狗屁。”
【滴——你的文明值又掉了10分,亲。】这是系统为了能够及时提醒叶分白特地设置的语音播报。
【怎么又突然降了?!】9958系统不解。
叶分白捋了捋衣领,起身快步向屋外走去:“啊,那是我忘了告诉你,我还干了些别的不文明的事情。”
某位副本boss现在可能要大发雷霆了吧,毕竟他看上去可是一位重度洁癖患者呢。
“至于是什么,我也来不及说了,因为我现在要去做一些文明的事了。”
*
“来这里的每一位客人,”
“都是西因福大酒店尊贵的客人,”
“也是地狱尊贵的客人,”
“他们,都是罪人。”
“罪无可赦之人。”
舒芝半夜举着手机,用背后的手电筒发出的白光发现了这一段藏在黑暗之中的文字,这段让她后背发麻的咒骂。
这是在一二楼楼梯间的壁画上装饰字样,住在二楼的她白日里多次路过这,此刻所看到的却是截然不同。
她今晚因为舍友的一个请求被迫出门,本来这种副本夜晚出门就是大忌,钟声敲响之后,白天太阳光下的平和都遮掩了这个酒店本来的黑暗。
一切在黑暗中疯长的东西都会在夜里开始肆无忌惮。
舍友却在她的三番五次的拒绝之下勃然大怒,整个房间也开始在排斥她。
无奈之下,舒芝只能同意对方的要求,不然还赖在房间里就只能等对方半夜提着刀砍死自已。
今晚是她的死局,如果不能在外面谋得自已的生路,那么她将至此告辞这个世界了。
“来这里的每一位客人,”
“都是西因福大酒店尊贵的客人,”
“也是息无市最尊贵的客人,”
“……”,舒芝努力回想白日里看到的。
本来打算用手机去拍摄一下这段话,又担心手电筒瞬息的关闭会有什么样的东西突然出现在自已身后,几番斟酌后她选择放弃这个选项。
无奈下她只得凝神看向这幅壁画妄图将其此时的模样刻入脑海。
这时她却发现上面的文字发生了变化。
“他们,都是罪人。”
此刻,已经成了——
“你们,都是罪人。”
明明前一秒还是,“他们”这个第三人称。
山水花鸟壁画上的鸟仿佛此刻在盯着她,眼珠子上的高光在舒芝不稳的手机光投射下在夜里一明一灭。
鸟儿的羽翼逐渐被黑暗侵蚀,衬得那颗红色的眼珠子愈发明显。
不祥的预感传来,舒芝知道自已现在最好做的就是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摸索着上楼回到自已房间。
可在这只成了黑鸦的鸟的注视下,她感觉双脚像被灌了铅一样,寸步难移。
“你们,”
“都是罪人。”
是谁在说话?舒芝疑神疑鬼的看向周围,手机的手电筒也跟着迅速转了一圈。
“你们,”
“都是罪人。”
是眼前的乌鸦吗?
舒芝恍恍惚惚间,好像看的画上的这只鸟在那里说话。
它张嘴了吗?
刚刚它的尖尖的喙好像在动,一开一合的。
他张嘴了。
他张嘴朝自已说话了,他不是一般的鸟,他是张嘴说话了。
舒芝用自已做了美甲的锋利指甲死死扣着上面的鸟雀图样,指甲与壁画相互剐蹭爆发出尖锐的鸟鸣声。
真的吗?
舒芝怔怔的抬手摸了摸自已的嘴。
两片唇瓣间,是一个空洞。
不对,是我自已张了嘴。
“你们——”脑海再次响起这句话。
舒芝不由自主的回应:
“都是罪人。”
她伸出手去拔着自已的舌头,手上用了狠劲,可见手背上青筋暴起,冷汗成热汗。
“你?”一个男声在身后响起。
舒芝松开自已抓着舌头的手,艰难的回答对方:“是罪人……”
壁画中的乌鸦振翅直冲舒芝而来,那张尖嘴里不断沙哑的重复着一句话:“罪人,罪人……”
“罪人,罪人,我是罪人……”舒芝整个人浑浑噩噩,悲戚的回着。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她的耳畔,带来了一阵强风,一把抓住这只哀嚎的乌鸦。
“大半夜打扰人家睡觉,这可不是个文明的行为啊。”男人感慨道。
他紧了紧抓着乌鸦粗短脖子上的手,然后一个投掷的动作将其狠狠砸向壁画去,在乌鸦接触到壁画的瞬间就融化开了那片黑影。
最后壁画上只留下了一只长纯白色羽毛的鸟雀。
解决了这个噪音污染源,他开始解决另外一个。
整个酒店的楼梯口格外空旷安静,此时只有对方呜呜咽咽的声音。
男人转向旁边的这个有些疯疯癫癫的女人。
“你?”
他继续问之前一样的问题,想要试探一下她到底清不清醒。
是真的清醒,还是假装的清醒,是真的混沌,还是假的混沌。
“我是罪人。”舒芝又要去撕扯自已的嘴里的舌头。
男人冷眼看着她的动作。
见她明明表情痛苦万分,却依然残害着自已就像是在受刑一样,问: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