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马将炮拉来了。
王渠半道上遇到他,也跟着来。
见到了王三他打招呼道:“三曾叔公,我听说有人造反,不如我来打先锋?”
王三看到了他身后的的一伙煞气未消的兄弟,微微摇头:“你才回来,还是休息一下。王僧,你上。”
“是!”
王僧领命,命炮兵百户周黄土将炮推到门口。
这炮,是虎蹲炮。
用之前缴获的老炮改造出来的,攻城很难,不过第三农场这边的粮仓是之前本地一个举人家族的旧仓,外围的砖头已经被农场这边给拆了,然后挪到东面的一处地方做城堡的围墙去了。
因此这里的粮仓外围只是随便用一些木头和篱笆做的土木墙,临时防备一些小兽,并没有多少防御力。
用炮打他们,更多是为了威慑心中有所不轨的人。
“头儿!下边要开炮 !”
“老子不瞎!”谢大怒道,他又不是眼瞎,王三这边要干啥,他也一清二楚。
但他更清楚,现在他没有退路了。
王三本身就是反贼,他们造的可是反贼的反,在没有官面身份的庇护之下,只会被那些老爷们认为是狗咬狗,最后一样是没有任何退路。
所以,想要活下来,就必须火拼王三,只有干掉王三的势力,自已才能跑出去,活下来。
但自已能成吗?
谢大心虚万分。
伴随着虎蹲炮落地,下边已经开始弄火药了,火药是定量的。
油纸包着,直接塞进炮内,然后拿膛塞压实。
接着来到火门口,拿出一根铁戳子,能看到戳子上有一个小沟,可以用来缠绕引信。
将铁戳子插进去,引信也跟着塞进火药内。
接着铁戳子转个圈,将引信缠绕解开,拔出来。
周黄土稍微看了一下铁戳子上沾染的火药灰,大体是三寸。
这就意味着引信的长度,差不多是十秒后就会爆炸。
于是他在装填完毕之后等待王僧命令。
王僧这边已经列好了队列,排头全是刀牌手,随时准备进攻。
“开炮!”
王僧猛地下令,周黄土立刻摇旗命令麾下炮兵开炮,引信被点燃。
估摸十秒,一声声炮响之后,木门、土墙上的所有人,吓得跳下来,或者被散弹、铁砂射中,而有些打在木门上。
对于寻常人来说很强硬的木门,现在轰的一下千疮百孔,里头的景象也露出来了。
“打进去!”
王僧大吼一声,一马当先,带着人冲了。
“防御!防御啊!”谢大在里头咆哮,但有人爬起来发现自已没死,双脚并用的冲上墙,翻身,跳下,接着夺路狂奔。
他们怂了!
但很显然,王三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四周已经站满了摩拳擦掌的人,看到他们跑来,弓箭就招呼射来,跑得快,跑得慢的都被射翻,有的干脆跪地投降,讨饶。
而此时,王僧已经冲进来举刀就把挡在前头的家伙直接砍倒,鲜血四溅。
有些吓破胆的人嗷嗷叫冲上来,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只剩下冲出去,就能活下来的“信念”。
然后不出意外,这种人手中拿着的粪叉,草叉,立刻就被盾牌荡开,然后王僧三下五除二全部砍翻。
边上谢大咬着牙,弯弓,对着冲锋陷阵的王僧就是一箭射出。
王僧听到了风声,但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中了一箭。
叮当一声,他脸色一沉,左胳膊挨了一箭。
左手将盾牌举起来,挡在身前稍微看了一下,是很平常的猎户用的箭矢,虽然是铁制的,但并没有钢制箭簇杀伤力大。
自已的甲片,扛住了。
不过还是有痛感。
王僧看向谢大,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有这种技艺。
寻到射箭的家伙,王僧三两步赶到他面前,谢大更慌了,刚想射箭,王僧直接砸出手中的盾牌。
谢大躲闪不及,被砸的结结实实,手中的弓箭全部掉了。
王僧上去一脚踹在他肩膀,疼得谢大惨叫。
接着王僧踩上去,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厉声质问道:“既然会射箭,为何不从军?”
“啊?啊?”
谢大懵了,这都是哪跟哪?
王僧看他没说话,随手拔掉自已身上带着的箭,箭头已经崩开一部分,一些应该就在棉甲内。
显然,箭头脆了。
谢大看到这箭头都不可思议道:“你……你居然是穿真正的布面甲!你怎么可能穿得起布面甲!”
王僧皱眉,再来一脚,直接把他踹晕过去。
四周很快消停了下来。
弹压结束了。
谢大前后举事,不过一个时辰,就被王三给平了。
看着王三身边的甲兵,甭管什么势力,也都能明白现在大同军的实力如何。
甲,是真的!
有甲和没甲,完全就是两个概念的战争!
太可怕了!
“三爷,已经平了。”曹马回来,笑吟吟的看着王三。
“干得好。通知各个农场的负责人过来,然后通知刘芝来见我。”
王三点了点头,这一次第三农场闹出的事,王三不敢保证其他农场不会有。
既然如此,自已之前安排出去的宣传队,也该充当起耳目的作用了。
刘芝最近正在巡演,各个农场各个乡村的走。
身边都有他安排的卫兵护着,虽然可以接触到更多的人,但慑于他们的身份,一定不会有太多人敢直接告诉他们真相。
那么……特务制度该拿出来了。
别到时候自已还没开始走上正轨,内部先腐化了。
不过特务制度,又是一大笔花销,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尽可能的降低成本。
晚上。
其他五个农场的负责人和干事都来了。
一个两个小心翼翼。
他们路上就听说了第三农场的事情,也听说了王三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把几十号人的谢大给灭了。
并且还听说了王三彻查了第三农场,将杜涛的党羽全部查出来。
他们来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个悬挂起来的脑袋。
全部按照大明律来处理,根本就没有用军法来处置。
当然,就算用军法来处置,很多也犯了足够处死的案件。
“千户。”
看到了王三,这些人小心翼翼的行礼。
王三撑着下巴,看着手中的文书说:“刘休,与寡妇张氏厮混,荫庇张氏不劳而获,并包庇其偷窃成品布八匹。”
“陈旭,饲养战马六匹,草料不足,于是克扣第五农场给予牛马的牲口配料。”
“徐桑子,三日前,强命麾下建设队为死去的父母立祠,并鞭笞巫家小子,并踹断其人腿骨,胁迫其母禁止上告,并伪造证据为巫小子偷骑马匹而摔断腿……”
被王三念到名字的人,一个两个寒毛都起来了。
王僧他们这些披甲汉子,脸色沉重,手捏住腰间的兵器,防备可能爆发的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