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颉下午偷偷去吃饭,因为跟小胡说了几句话小胡都没有搭理他,见小胡如此认真阿颉也没办法了,只好自已去先吃饭了。只是,阿颉不知道的是,自从那个中午见过许聪歆和张伟梁后,他们一周之后才再见彼此。
阿颉下午中间时间段的饭食是水煮西兰花还有半根玉米,食堂里只有他自已一个人,刁老下楼的时候看到阿颉正在进餐就过来和阿颉闲聊几句,询问阿颉试验进展如何?阿颉只好照实说:“小胡忙的没空搭理我了,他一直在做试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见阿颉啃着玉米,语气有几分颓丧之意。刁老就笑呵呵的跟阿颉说:“这有啥的,试验么,终归有做成的那一天,小胡就是心理压力太大了,你也理解一下。慢慢就好了。”
阿颉很快就打扫完自已的战场,拿起餐盘准备送到指定位置:“我真的很想理解他,但是今天跟我一起的两个兄弟估计是试验都成功了,小胡就有点疯魔了,难免我就有点责怪自已了,会不会是因为我的条件太难了才会让小胡”。
刁老仿佛是听到笑话一般大笑起来,烟斗都从嘴边拿开了:“那你可是想多了,主要原因小胡是老曾的徒弟,所以才会这样。老曾这个人吧,认死理,只注重结果,以前小胡有个师兄因为迫切的想要得到老曾的认可,激进试验导致了失败丢了性命。那个时候小胡才来没多久。老曾就性情大变,说句好听的就是喜怒无常,谁都不了解老曾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然后小胡就被老曾寄予厚望,压力太大。他就是太想被老曾认可了,所以遇到你这个难啃的骨头,他很兴奋但是试验又不理想。他只能疯狂的做试验。”刁老的讲述让阿颉很震惊,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利害关系在里面。
“那我现在能做点什么呢?刁老,我可不想啥都帮不上忙。”阿颉很真诚的问道。
“啥也不用做,好好跟着小胡就行。试验的事情,你不捣乱就算是万幸了。”刁老直言不讳。
阿颉听到这话瞬间蔫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一帮那个可怜的小胡了。只好低下头跟刁老告辞。见阿颉如此丧气,刁老也是不忍,就提到了一个人,让阿颉可以去试试,并提醒到千万别说是自已叫他去找的。
刁老提到的是上午刚遇到的部长大人,阿颉没想到会让自已这个刚来的试验对象去找这里最大的官,阿颉很是纠结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找部长,自已内心是抗拒的。所以阿颉就先回到小胡的实验室。
刚到实验室就看到小胡坐在地上,头埋进双腿之间。阿颉赶紧跑到小胡身边蹲下问他怎么了。小胡反应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阿颉,面部表情很是难看。
“一筹莫展,所以目前能想到的方案我都试了一遍,结果都不尽如人意。我是不是特没用?”小胡说着话哭丧着脸。阿颉都有点心疼他了,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你要是没用的话,我就是废物了,不要这么否定自已啊。不要太有压力,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尽管说。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You jump I jump。你跳我就跳!”阿颉自以为幽默一下可以适当的缓解小胡的情绪,只是小胡依旧在自已的内心里难以自拔。
在小胡自我怀疑的时候,阿颉只能陪着,只是还没多长时间,小胡就站起来去试验台上继续试验了。看着小胡的背影,阿颉莫名的有点心酸,自已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相当没心没肺的。
最后阿颉下定决心为了小胡去找一下部长。
经过询问后得知部长办公室所在,阿颉就立刻前往。办公室在之前去过的会议室的正后方。是个极其不易发现的存在,也没有显著的标识注明是部长办公室,从外面的结构看可能还不如刁老的仓库,更像是农村很普遍的简易住房、木质门框、窗框。门上还有一块很脏的玻璃,包括窗户部分的玻璃也是很脏的样子,满是污秽和灰尘。
阿颉到了门口却忐忑起来,终究只是有一面之缘的大人物只因合作的小胡试验没有进展就直接来找到这位,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阿颉踮起脚透过门上的小窗口望向里面,但是没有发现部长。隐约看到一些陈旧的家具摆设,很是简单。正在阿颉纠结的时候,从里面传出一道声音:“进来吧,跟做贼一样。”阿颉听出是部长大人的声音。
阿颉还是轻轻敲下门才推门而入,然后阿颉见到部长大人从东侧的房间内掀开布质门帘走出来,依旧是那一套衣服,只是这次没有外穿那件实验服。里面的构造就和常见的农村三间房一致,分东西房间中间的厨房被改造成客厅一般,摆放了三张木质沙发椅,中间是很旧的红色茶几样式的小桌,小桌面上有喝茶的茶具。
部长让阿颉坐,自已直接坐在东侧的沙发上,阿颉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已该不该坐,立在原地想着开场白。
“找我什么事?傻站着干什么?过来。”部长开始倒着茶水,再次让阿颉坐。
阿颉只好坐在部长的对面“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见阿颉没有继续说下去,部长抬起头看向他。意思很明显让他继续。
阿颉挠挠头鼓足勇气“部长大人,我来这找您是为了关于我试验的事情,因为我的触发条件可能很复杂,我的实验员目前一筹莫展,他一直做试验可是没有好的结果我有点心疼他。”阿颉用很急的语气,把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完。
部长听阿颉说完,自已端起一杯茶开始饮茶,也不说话,也没有看向阿颉。
“主要是他还年轻,很想在自已的师傅面前证明自已。但是他去图书馆查询资料却没有查到关于我这样相似的任何资料,现成的样板容器也没有可以直接可以用的。所以……”
“所以你是来我这走后门?还是求情?”部长打断了阿颉的话,也不看向阿颉只是自已慢慢品茶。
阿颉看到这位看似年轻其实很老的部长,然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自已的真实想法因为表达有误让部长误解了。阿颉只好赶忙说道:“没有没有,我不是来这找您走后门的,只是看到我的实验员那么努力却没有成果,他那么努力,那么认真……”阿颉有点语塞了,害怕自已越说越让对方误解。
“你说的这个实验员是不是上午我见到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部长放下茶杯问阿颉。
阿颉点头,在心中埋怨关键时刻自已的嘴皮子怎么就这么不顶用了呢。
“如果我没记错,他是研究中心小曾的徒弟吧?”部长好似在脑海中对号入座。
“是的,他太想向曾老证明自已了,一直在按照自已的想法做着试验,但是没有进展。虽然现在才是第一天接触,但是跟我一起的朋友都试验成功了,这无疑是给他更大的压力了。看着他一边沮丧一边还不停的做着试验,我有点心疼他,然后就有人……”阿颉突然意识到刁老交代过自已不能把他说出来,阿颉就赶忙闭上嘴。
部长看着阿颉脸上露出一种玩味的微笑“刁某人跟你说的,让你来找我。是也不是?”
阿颉破罐子破摔的承认了,点下头后就满脸痛苦起来。
“其实让你来找我,就是想让我动用权限帮你和你的实验员吧?刚才你提到他去图书馆查资料什么都没查到对吧。”部长也不跟阿颉纠结刚才的话题直接问道。
“是的,这是对他最大的打击,因为一开始接手我的任务的时候他还很兴奋说什么我的任务对于他是挑战,更能证明他的能力。但是查完资料却没有找到类似于我这样的案例,让他很低迷。下午我的两个朋友都试验成功了,更加雪上加霜了。他……”阿颉还在不停的说,部长让他打住。
“你说的我知道了,我可以帮你们,但是你是真想为他好么?”部长看向阿颉很认真的说道。
阿颉立马坐直身体“当然,我真是为了他好,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但是,你觉得你直接从我这里得到答案然后告诉他,他真的会高兴吗?”部长大人的一句话让阿颉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见到阿颉思考眉毛都快要皱到一起了。
“之所以没有查到资料,一部分是因为确实没有类似的资料。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权限问题,有些机密的资料是只有达到一定权限才可以解读的。但是刚来智谷的普通实验员查询资料权限也是和那些所长副所长的权限一致的。这才是为什么老刁让你来找我的原因。”部长大人随意的给阿颉做出了解释。
阿颉似乎看到一丝希望,做完思想斗争阿颉还是想部长可以帮忙。毕竟小胡现在疯魔般的状态,阿颉属实是害怕小胡会变成他师兄那样。让他下定决心是因为刁老说的往事和下午亲眼看到颓丧的小胡依然坚持试验的样子。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帮你们一次,结果还不知道,所以别抱有太大的期待。”
然后部长就走进西侧的房间内,久久没有出来,阿颉只好坐在沙发上等待,大概半个小时后部长大人才从西侧的房间内走出来,面无表情。
“关于你类似的案例我已经查询过了,曾经有过两例,但都不是本人到智谷试验时录入的信息,而是总部提供的消息我们后期整理录入的。最早的那位直接就是战死了,没有更多的信息留下来,另外一位失踪,但是庆幸的是他通过自已的努力成长,让自已的觉醒能力触发不再拘泥于一时一刻,这也是我可以帮到你的地方。”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提示,你回去按照我的说法去给你的实验员一些提示,但是多的话不要说,让他自已去思索应该怎么做。这样更有助于让他更好的成长。也可以保护好他应有的自尊。你说呢?”阿颉很认真的听着部长说的每一句话,记在心里。
最后不忘恭维一下部长大人:“部长大人您真厉害,去了一趟房间内就知道这么多信息啊。佩服佩服。”
部长对阿颉说的话一点都不感冒:“你嘴里的图书馆有个别称叫‘天机’,我那个房间里就是天机的分机。所以刚才我就是在房间内查了一下电脑而已。”阿颉只好尴尬的一笑。
想告辞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我记得你的档案里描述你是个神经大条言语无忌的人,怎么跟我说话如此拘谨?我有这么吓人吗?”部长也是问出自已对阿颉好奇的地方。
“因为我尊敬像您这样的人,您在我心目中宛如救世主般的存在,龙先生都没有您在我心里的身影高大,您就像是……”部长还不等阿颉说完话就直接回到东屋,让阿颉赶紧走。
阿颉的夸赞没有说完,憋得难受,但是他确实没有硬拍马屁,上午小胡跟他说完关于部长的事情,阿颉确实觉得为了这个国家这个组织付出那么多的人,值得他尊敬、敬仰、佩服、只是自已还没有表达出万分之一的敬仰之意就被视作是拍马屁的人轰走了。
阿颉带着小小的遗憾开心的蹦跳着跑向实验室,像是撒欢的小牛犊一样,横冲直撞。
其实部长大人觉得阿颉很有意思,至少目前为止,也就是阿颉敢没到智谷多久就直接找上自已。
在阿颉到了实验室拉着小胡赶紧去吃饭的时候,部长闪现到了食堂找到了老刁,二话没说把他的烟斗拿走了,留下老刁在食堂反思自已犯了什么错。然后就看到远处而来的那个死胖子!
阿颉劝了好久小胡才拉拉扯扯的将他拉往食堂,美其名曰不吃饭怎么能更好的做实验!
然后阿颉在莫名的后背发凉中吃着晚饭,只是不知为何今晚的晚饭会这么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