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风送爽的季节里,白夜宴站在干枯的稻田里迎来了他人生中一个别开生面的时刻——这是他两辈子,甚至可以说是三辈子以来,第一次亲身体验收稻谷的艰辛,对于来自千年之后的人来说,末世前他所看到的都是现代机械化操作,只要一辆收割机一天就可以收割三十亩的水稻,整个白家村的水稻还不足三十亩,却要人工忙碌好几天才能收割完成,
哪怕今年的收成减产,稻谷颗粒干扁,村里的人无论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是稚嫩未脱的孩童,都手持镰刀,一沉一起地小心收割着稻穗。他们的动作虽然看似笨拙,却充满了对这片土地的深情与敬畏。镰刀哪怕豁了口在阳光下也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稻穗的断裂声,那是丰收的乐章,也是辛勤劳动的见证。
白夜宴也拿起了一把镰刀,尽管他的手显得有些生疏,但他还是尽力模仿着村民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割下一束稻穗。然而,手中的镰刀似乎并不听话,时常在关键时刻卡住或偏离目标,让他不得不一次次地调整姿势和力度。更让他感到沮丧的是,即便他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割下寥寥无几的稻穗还带着杂草。看着那些缺口的镰刀和自已手中的“战果”,他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自感叹:这农民伯伯的活儿还真不好干啊!果然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收割完成后,村民们并没有立即休息,而是迅速将收割得到的稻穗用耙子堆放到一边。这时,壮劳力们登场了,他们拉着一个四方的木桶,里面放着用竹片精心制作的稻床。只见他们熟练地将稻子举起,然后用力往竹片上掼打,伴随着“啪啪”的声响,金黄的谷粒纷纷脱落,宛如金色的雨点洒落在木桶中,白夜宴不禁想起了那句俗话:“男怕八月,女怕腊月。”如今,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深意。八月,是农田作物丰收的季节,男人们不仅要忙着收割粮食,还要耕地播种冬麦,他们是家里的壮劳力,承担着繁重的体力劳动。一个秋天下来,他们往往会瘦上一圈,但那份对家庭的责任感和对土地的热爱,却让他们无怨无悔
而到了腊月,女人们则成了家中的顶梁柱。她们不仅要忙着准备年货、打扫房屋,还要在寒冷的天气里继续劳作。很多女性心里都充满了害怕,因为她们不仅要面对繁重的家务劳动,还要担心家里的钱和粮是否够用。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都靠她们忙碌的双手来支撑,这份责任与压力,让她们在忙碌中更加坚强。
“哈哈哈,宴哥儿,你就别在这里帮倒忙了,看到没,那一群孩子拾稻穗才是你该去的地方。”青山直起身子,双手叉腰,看着发呆的白夜宴,用嘴努了努旁边一群捡稻穗的孩子,眼睛却紧紧盯着白夜宴手里那几根孤零零的稻穗还夹杂着几颗杂草,忍不住打趣道。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为他那略带几分稚气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辉。
白夜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手中的稻穗仿佛成了烫手山芋,他本想反驳说自已学学就会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时,同村的一个老爷子也忍不住开口了,声音中带着几分慈祥与自豪:“青山娃子,你这就说得不对了,宴哥儿的脑子和手是用来干大事的,这种小事哪用得着他亲自帮忙,大家伙说是吧?”
老爷子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们纷纷点头附和,脸上洋溢着对白夜宴的敬佩与信任,他现在就是白家村的主心骨,比村长说的话还管用。
“对啊,宴哥儿只要站在那里指挥咱们,准能很快地把这水稻收割完了。”大河的老娘也忍不住笑着说道。她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此刻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自从大河跟了宴哥儿,人变壮实了不说,也不出去鬼混了,还能随时给家里带回一些荤腥。而且免了三年的赋税啊,现在,白夜宴在他们家就是名副其实的大恩人,亲儿子都得靠边站。
“三婶子你说得对,宴哥儿指哪咱们就打哪。”包着头巾的一位妇人接过话茬,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继续说道:“今天先把这一片收拾妥当了,明天就能收拾下一片,就像宴哥儿说得什么断金。”
青山闻言,哈哈一笑,随手丢下一把稻谷,抹了一下额头的汗,还不忘寻求白夜宴的肯定:“春江嫂子,那是万众一心其利断金,意思就是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力量可以大到切断金属,就是铁疙瘩的意思。这是宴哥儿说得团队精神,是吧宴哥儿?”
白夜宴红着脸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抬头望向天空,万里无云,烈日当空,几只小鸟在蓝天下自由翱翔,闻着清甜的稻香,虽然吹来的风还有一些炎热,但毫不影响他这一刻的好心情,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如此放松。
白夜宴缓缓放下手中的镰刀,他对农活可谓一窍不通,然而,当他目睹烈日下那些辛勤打稻谷的汉子们,汗水如泉涌般浸湿了身上的短褂,手臂上挂满了晶莹的汗珠珠,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忍。近来,他稍有闲暇,不是在空间中研读医书,就是翻阅有关农业和天气的书籍。他清晰地记得,有一本书中详尽地描绘了脚踩打谷机的制作图纸和工作原理。
对啊!他为何不尝试制作一个脚踏打谷机呢?这样一来,村里的人们就无需如此费力地挥舞双臂了。白夜宴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他立刻如离弦之箭般朝老木匠家飞奔而去。
“宴哥儿,你这是要去哪?”大郎望着白夜宴如旋风般疾驰而去的背影,扯开嗓门大声喊道。
“我去老木匠家做个东西。”白夜宴头也不回地回应道,声音如同远方传来的悠扬钟声。他的脚步轻快如风,仿佛已经看到了村民们使用他亲手制作的脚踏打谷机时那轻松愉悦的画面。
老木匠是一个年约五十的干瘦老头,宛如一棵历经沧桑的枯树,此时他正端坐在院子里,全神贯注地编织着竹篾。“木匠爷爷,您有空吗?”白夜宴在门口轻轻叩了叩门,轻声问道。
“哟,宴哥儿,你是想要买什么东西吗?快进来,快进来。”老木匠停下手中的活计,脸上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灿烂,他热情地招呼白夜宴进院子,还顺手从旁边拿起一张小板凳,像捧着宝贝似的放在白夜宴身旁,示意他坐下。白夜宴嘴角微扬,微笑着向老木匠道了声谢后便稳稳地坐了下来,然后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已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