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吴掌柜,你可别逗他了,这可是我的宝贝小徒儿呢!你再逗他,等下他可要跟你急眼啦!今天我来这里,是想卖两支参给你,你给掌掌眼呗?”张大夫笑着把手里的茶盏轻轻放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用布仔细包裹着的两支人参,轻轻地放在小几上。
“哈哈哈哈,你这个老家伙,收了这么好的徒儿也不带来给我瞧瞧,不过今天一见,这孩子确实不错,只是这身上的戾气似乎有些重啊。”吴掌柜并没有着急去查看人参,而是饶有兴致地坐下来,紧紧地盯着白夜宴,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宴哥儿,快来拜见吴掌柜,他可是百草堂的大东家,以后你在山上采到的草药都可以送到百草堂来,是不是啊,吴掌柜?”张大夫向白夜宴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行动。
白夜宴立刻站起身来,弯着腰,恭恭敬敬地给吴掌柜行了一个礼。
“小子见过吴掌柜。”白夜宴低着头,声音稚嫩而有力。
“嗯,你师父说的对,我这百草堂正如其名,只要是药草我这里都收购,不过需品质上乘。”吴掌柜抚摸着白胡须,眉开眼笑的看着白夜宴说道。说完,他又指了指门外的大白虎问道:“那是你的?”
“是,那厮妨碍了掌柜的生意,小子这就打发了它出城等候。”白夜宴回答道。
“哈哈哈,老张啊,要不把你这小徒弟让给我得了,我这百草堂还缺一个小徒弟。”吴掌柜笑着对白夜宴说道。他觉得白夜宴很是对他的胃口,不仅察言观色、能说会道,而且性格沉稳,所以他十分心动。一旁的小厮听到这句话后,心中暗想着,如果白夜宴来了,自已该怎么办呢?
“谢吴掌柜抬爱,师父于我有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子这一生只有一位师父。”白夜宴抱歉地向吴掌柜行了一礼说道。张彦驰对于他来说是非常特别的存在,他们既是师徒又是朋友,而白夜宴所说的也都是真心话,这辈子,他只认张彦驰做师父。
张大夫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这么多年来,除了父母之外,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温暖人心的话语。
“好小子,你师父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一定要好好跟随着他学习医术,将来必定会有所成就。”吴掌柜感慨地说道。他深知老张不易,而眼前这个小娃看起来就是个孝顺之人。
吴掌柜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着人参的布,仔细地观察起来。他看到这两株人参生长良好,品质上乘,至少有五十年的生长期,并且保存完好,根须也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他的胡子微微抖动了一下,心中暗自惊叹:这肯定是进入深山采摘而来的,否则像这样品相完美的野山参可不容易找到。但他购买药材时从来不询问来源,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独特技能和本领,能够寻找到这样珍贵的药材也是对方的本事。
“老张啊,这人参价格嘛,实不相瞒,如果你带去州城或者上京城还能多卖一些银两,但左右不过四十两,在渠县嘛……我也不让你吃亏,一支给你三十五两白银怎么样?”吴掌柜把人参仔细的放回去,看着白夜宴,等着他回答。
白夜宴听到吴掌柜的价格,他是有在空间查过资料的,五十年份的价格在宋朝之前真的是不值钱的,七十两银子,如果按照这个时代的换算,一两银子等于一吊钱,一吊钱等于一千文,如果按照一斤糙米五文钱,那一两银子就能购买两百斤的糙米,这购买能力,惊呆了白夜宴。
他们家就连二十文钱都要辛苦的劳作一月之久。一年下来也就二百四十文,连半两银子都挣不到。
张大夫轻咳了一声,拉回白夜宴游离的思绪。
“宴哥儿,这个价格比为师预估的高了不少,你看卖与不卖,给吴掌柜一个答复。”
“师父卖,家里揭不开锅了,而且我娘她们一月辛苦浆洗衣物太辛苦了,家里的房子也太破败,冬天怕是承受不住暴雪袭击。”白夜宴想到自家的环境,他现在急需银钱,哪怕是三十两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卖掉。
“吴掌柜,您见笑了,我这徒儿家中确实困难,这山参就卖给您了,这次我先谢谢您嘞,下次到白家村,老弟我必请你喝酒。”张大夫把小几上的山参推到吴掌柜面前,承了他这个人情。
吴掌柜招呼小厮从柜台拿了六十两银子和十吊钱,吴掌柜把银子递给张大夫,张大夫在手里颠了颠,又和吴掌柜闲聊了一会,张大夫看着白夜宴给了他两吊钱。
“宴哥儿,你去买一些吃食,等会带回家,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布料买一些,到时候让你大姐给你做双鞋子。”
吴掌柜听到张大夫的言语,低头看了看白夜宴脚上破了一个洞的鞋子,也没多说什么。
白夜宴接过师父手里的两吊钱,毫不在意吴掌柜的打量,恭敬的向两人行礼和张大夫约好了午时三刻城门口见便出了百草堂和白虎一起离开。
吴掌柜看着白夜宴笔直挺拔的小身影,笑着对张大夫道:“你在哪寻来的?这周身的戾气太重了,好在这娃子敬重你,来给老哥哥说说这其中的缘故。”
“您老应该听说了最近白家村的事,您就别打趣我了,这就是流言中那位小娃,不过我这徒弟爱恨分明,当日……”张大夫缓缓的把当日之事和吴掌柜好好说了一番。
吴掌柜听得睁大了眼睛,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抹疼惜,这世道害人啊,这才多大的娃子,就被逼得杀人,白家村也是,一群大老爷们还没有一个孩子明理,优柔寡断,如果不是这娃子,怕是白虎山周边的村子都得遭殃。
“这孩子主意大,我劝他藏拙,这孩子当夜还答应我,这不今日就在城门口给我演了一出大的。”张大夫喝了一口茶水,颇为自豪的显摆。
张大夫也听闻了城门口发生的事,如果换成他,早就跪地求饶了,不过他怎么这么看这老小子不顺眼呢?
两人许久未见,闲聊了一些琐事又讨论了一些医术上的疑难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