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仆二人听不清那边的说话声,只能瞧见那瘸子将一张纸递给了姜舒,她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秋月看向姜云瑶,“小姐,那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
如此说着,姜云瑶却也心生一计。
“走,我们先回家去堵她!”
姜云瑶自作聪明,早早的回家去,殊不知,两个时辰后,姜舒才回来。
陆氏早已带了些人手等在门口。
见此,姜舒故作诧异,“娘这是做什么?”
“给我搜她的身!”
这几日,姜舒的态度反常,让陆氏不得不防。
先礼后兵她做不到,她干脆直接拿捏。
只听陆氏一声令下,几个丫鬟便冲上去,不由分说的上手。姜舒假意反抗了一下,一张纸,就从她袖口滑落。
姜云瑶立刻尖声道:“娘,就是这个!我亲眼看见李家那瘸子给她的!”
丫鬟连忙将那纸拿过。
没有人注意,一抹狡黠的清笑自姜舒眼角闪过。
姜云瑶满脸得意,幸灾乐祸的指责姜舒:“我就知道你鬼鬼祟祟的没安好心,鬼都晓得你跟那瘸子在密谋什么,若你奔着姜氏的家产来,我不会放过你。”
而一旁的陆氏,在看清纸上的内容后,脸色却倏然变得不正常。
她的脸又红又黑,姜云瑶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仍旧一副得逞的样子催促她,“娘,你还愣着干吗?快把上面的内容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姐姐与那瘸子想作甚!”
“你闭嘴。”陆氏气不打一处来,她有意藏私,谁知姜云瑶看不出火候,她傻子似的将那纸夺过来,高声念道:“你的每一个微笑都令我沉醉,你的每一个眼神都让我痴狂,我愿用生命换你的一个吻,云……云瑶小姐?”
读到最后,姜云瑶都磕巴了,这什么鬼?
听她傻乎乎的还把自已名字念出来了,陆氏顿觉无地自容。
院里众人面面相觑,门外路过看戏的人,捂着嘴巴憋笑。
偏在这时,姜占书也下朝回来了。
他身着官服,看那些人都聚在自家门前指指点点,心下微愠。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姜舒抢先一步到他面前,刻意压低声音:“爹,是李炴托我给小妹的情书,我原本不想声张,谁知进了门,娘早早等在了这里。”
姜占书扫了眼这满院的人,确实都是姜氏的亲信。
不过,姜舒的话也不能全信。
姜占书快步过去,陆氏欲将那信撕毁。可没想到,姜云瑶竟然气冲冲的将信塞给父亲,“爹!你看那瘸子,他居然觊觎我的美色!”
“你看他写的这些什么东西,什么要吻我,他敢碰我一下我戳死他!”
她这么一闹,陆氏更觉得丢脸了。
尤其是……信上花言巧语,用词放浪,谁看了都面红心跳。
姜占书脸色古怪的示意下人将大门关上。
陆氏素来会看人脸色,见他面露不悦,连忙劝道:“老爷,瑶儿她还小,遇到事便慌乱了。不过,这咋咋呼呼的劲儿倒是可爱。”
姜占书冷哼,“咱家里临街,稍有动静就会引起街坊四邻过来看戏。你妇道人家不要脸,我还讲究颜面!”
“是,妾知道了。”
他本就偏爱小女儿,又看陆氏认错态度良好,也没想责怪她们。
反而是姜舒的态度令他疑惑。
“舒儿,你随我来。”
说罢,他拂袖离开。
姜舒看了那母女一眼,没说什么,随父亲离开。
陆氏支开下人,这才伸出手指在女儿额头狠戳了几下,“你呀你呀!下次长点心,否则还要上当!”
姜云瑶没纳过闷,仍然委屈:“可是娘,那瘸子他凭什么给我写情书呀?他算是个男人吗还妄想贪图我的美色!我就是气不过,我想打死他!”
陆氏:“……”
实在是无语。
这明显是姜舒那臭丫头搞的鬼。
可她亲生的女儿,却丝毫瞧不出猫腻。
陆氏用力闭了闭眼。
听着耳边女儿的咒骂声,她在想自已如何生出个蠢钝的孩子。
另一边,姜舒随父亲来到祠堂。
还不等父亲开口,姜舒便乖乖跪下。
姜占书微惊,随后上了几炷香,跪在了姜舒身侧。
沉默片刻,他颇为语重心长的道:“舒儿,其实你非我姜家人,为父也不愿在祠堂逼你跪着。”
姜舒认真回道:“爹,在列祖列宗面前,我心愿诚服。”
“今日之事,你有错在先,理应受到惩罚。你娘和小妹身子羸弱,便由爹代替她们,同你一起跪祠堂吧。”
姜舒一言不发,腰身板正,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
这个女儿确实变了。
姜占书感慨她让自已感到陌生,却更加为难,接下来要如何拿捏她去求那奸臣?
才跪下去,姜占书便捂住嘴巴,咳了几声。
起初姜舒当作听不见。
后面他咳得愈发严重了,她这才侧眸问道:“爹,你是在使苦肉计吗?”
“咳咳,你这混账!”
他跪了这会子,姜舒都没有半点表态,对他这把老骨头不闻不问的,姜占书心中便攒了一团火。
眼下她说这话,听得姜占书倏然发火,“你存心想气死我!”
“爹,你当着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演拙劣的戏码,就不怕他们午夜上来批判你么。”
“你信口雌黄些什么!”
也许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姜占书背后一寒,好似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吓得他慌忙离开,“你就在这跪着,几时知错几时起来!”
他哪知道,在他走后姜舒便起来了。
她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思考着往后的营生要如何。
没过多久,春早跛着脚找了过来。
姜舒忙扶住她,“怎么没拄拐?”
“那枣木拐杖戳在地上动静太大,我怕被看到。”
春早废话不多,直接取出一物交给姜舒,“小姐,你看这是不是你说的那条帕子?”
姜舒展开一看便点了头,“没错。”
“小姐,你看这是血点子吧?”春早眼尖,一下就看到手帕上红梅似的痕迹,惊叫道。“秦小姐不会出事了?”
“我去瞧瞧。”
“可是小姐你也是个弱女子,那姓姚的要动手怎么办呀!我,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