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姜云瑶非但不恼,反而捂嘴笑了,“姐姐,你讨厌我也没用,我就是生的比你金贵,过得比你好。”
“这话可不兴说的太早。”姜舒勾唇,“以后的事谁说的准?万一你如愿嫁给状元郎,却不得他宠爱呢?”
“那就不劳烦姐姐挂心了!”
“谁愿管你。”
“……”
此刻,姜云瑶面上伪装的笑容瞬间破碎,连声音也变得狠戾,“姜舒,你竟敢诅咒我!”
姜舒平静如水的看着她,“说点难听的你就怕了?”
“我,我没有!”
“这样最好。再不济我也是你长姐,劝你尊重我。否则你一味嚣张跋扈,将来嫁到谁家,你公婆必不会惯着你。”
说完,姜舒转身离开。
姜云瑶不甘心的追上她,“你要去哪里?”
姜舒头也不回,“去告诉你娘,我去跟李家的瘸子少爷约会了。”
“真的?”
姜云瑶眼睛都亮了。
“骗你,你是小狗。”
姜云瑶窃喜,下一秒却黑了脸:“你骂人!”
说完她快步跟上去。
马车就在府门口等候,见姜舒上了车,当真往西街去了,姜云瑶这才美滋滋的通风报信去。
车上,姜舒愁容满面。
她不会听从安排,嫁给李家的瘸腿二少爷。但不管怎么说,两家算是有定亲约定,她应该当面说清楚。
若那李家少爷通情达理,这荒唐婚事就此作罢。若他是个混账的,她也只能想别的法子。
这一路上,姜舒心情忐忑,不知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眼见着要到协芳院了,马车却突然停下。
姜舒掀开帘子问,“怎么了?”
“小姐,前边好像有人在闹事……”
姜舒心下疑惑。
这边常有街使巡逻,百姓少有惹事的。她着急与姓李的见面划清界限,便让车夫绕道。
就在这时,她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蛋!”
小厮也出来轰人,“没热闹看,都散了吧。”
人群退散后,姜舒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女人。
她浑身发抖,满眼惊恐的盯着面前男人。
“你,你别过来。”
“香兰啊,随我回屋。”
秦香兰闻言却吓得掉头就跑,男人眼一眯,伸手抓住她头发,毫不留情的往门里拽。
还顺势堵住她的嘴巴,不给她呼救的机会。
“呜,呜……”
谁都看得出这女人是被迫的,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旁边路过的人,也就当瞧不见了。
眼看着秦香兰就要被抓回去,姜舒轻喝一声:“姚大哥。”
“谁?”
姚光愤然转身,瞥见姜舒袅袅婷婷的自车里下来,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原来是姜大美人儿。”
姜舒笑道,“大哥,我来找香兰姐的。”
姚光一听这话,顿时警惕起来,“她没空。”
“我就在这同她说几句话。”
“不行。”姚光拒绝,他盯着姜舒的那双贼眼转了转,随后道:“听说你被那大奸臣扫出门了,不如到我府上做个妾?”
姜舒静静打断他,“你先让我跟香兰姐说会话。”
“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有什么话冲我来。”
他一边说,还一边伸手往姜舒脸上摸。
被她躲开后,他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装什么清纯,谁不知道你都让那贼人骑烂了!”
饶是秦香兰不敢吭声,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劝他,“相公你……啪!”
姚光甩手就是一巴掌!
“没你说话的份!”他活生生就是个阎罗,连打带踹,在外头就动起手了。姜舒自知与他力量悬殊,只好搬出裴厌吓他,“你一口一个奸臣,就不怕他听到吗?”
果然,姚光迟疑了。
姜舒趁机拉起秦香兰,见姚光还要抢人,她眼底浮起阴沉,“我就跟她说几句话,你不让,我马上就去找裴厌,你看他管不管我。”
姚光满眼不甘,却也不敢再动手了。
裴厌的雷霆手段令人闻风丧胆。
姜舒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已竟然要靠他的恶名去震慑别人。
得到姚光的默许,姜舒便拉着秦香兰走到一旁,他则站在原地,虎视眈眈的瞪着她们。
姜舒开门见山的问秦香兰,“他是不是打你?”
“没,没有。”
“香兰姐,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对我也要隐瞒吗?”
秦香兰摇了摇头,颇为忌惮的看了眼身后男人,欲言又止。
见状,姜舒冷静道:“如果是,你就点头。”
秦香兰垂下头,默认她的话。
“他在外头赌输了,要把豆豆卖到乡下去做童养媳。我拦着他就打我,还说让我去陪,陪债主子睡觉。”
“他疯了。”
姜舒没多说,当初她就劝过秦香兰,不要嫁给油嘴滑舌的男人。果然不出她所料,如今姚光手上有几个臭钱,到处去赌,输了钱竟要卖掉妻女。
“说完了没有。”
不远处,姚光靠在墙上,吊儿郎当的扫着姜舒。
秦香兰心中恐惧,更担心她会连累姜舒,便抹干眼角的泪痕,强撑着道:“晚晚,我没事。你快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姜舒拉住她,“你想过离开他吗?”
秦香兰呼吸一窒,难以置信的道:“你说和离?”
“对。”
“他不会同意的。”
他会打死她,不,是会打死她们娘儿俩的!
秦香兰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吓得她立刻推开姜舒,嘴角发白。“我要回去了,晚晚,方才的话你就当没听到。”
见劝她不住,姜舒便将自已的手帕塞到她手上,顺势抱住她,轻声道:“你若需要帮助,让人将帕子递给我就是。”
“谢谢你,可我真的……”
不用二字还没说出口,姜舒便转身离开。
回到马车上,她甚至还能听到院子里的打骂声。
这院墙仿佛一座牢笼,困住了秦香兰。多年来她奉行三从四德,胆小怕事,又认为家丑不可外扬。
很可怜,却不敢反抗。
重点是这种事没法劝说。
只能等当事人自已想通了,否则,别人讲什么都无用。
姜舒叹了口气。
“小姐,还去协芳院吗?”
“去。”
穿过这条街,便抵达协芳院。
此时,已过问诊的时间,看病的人陆陆续续向外走。
姜舒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