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几日过去。
这天一早,姜府门前就来了几辆马车,上面装着数不尽的绫罗绸缎、金银翡翠、还有几匹塞外的好马,以及一些田地房产的契纸。
来人只说是送聘礼的,东西放下,人就走了。
姜占书觉着奇怪,要打发人去跟着,被陆氏拦下了。
“你多心什么?状元爷每天忙的要死,不是去陪陛下就是见太后,他派人下聘来,恐怕都要忙里偷闲。”
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这状元爷是父母双亡,但他自已不露面,难道他家里连个活着的亲戚长辈都没有了?”
陆氏听得想骂他,“你说的什么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女儿配不上人家?”
“我没这意思。”
陆氏轻哼,“你最好没有,否则将来我这姑爷听了可要置气。”
“你这人也真是的,瑶儿还没嫁过去,你便一口一个姑爷,让人听见了成何体统?”
“谁敢说?我愿意。”
最近陆氏的行事作风,与以往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的心恨不得都飞上了天。
到处跟人炫耀不说,连姜占书这个老爷的面子都不给,说话语气极冲,好几次让他下不来台。
罢了,谁叫人家是状元未来的岳母?
光是这几个马车的聘礼,陆氏就清点到了晚上。
姜云瑶急着要去状元府见情郎,被她拦住,“娘告诉你,这男人就应该时不时的吊着他,尤其是成亲前。”
“娘!我不管嘛,我就要去!”
“你不矜持些,往后他便会看轻了你,到时你如何拿捏他?”
听到这话,姜云瑶才断了出去的念头。
陆氏拿着账本,语重心长的道:“娘就你这一个孩子,凡事都要为你考虑到。明日我就将李府的聘礼列清单,到时我再添些私房钱,就全当你的陪嫁。”
“娘,你太好啦!我爱你呜呜呜!”姜云瑶抱着母亲感动不已。
夜深了。
姜舒正要关上院子的门,陆氏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
“娘,这么晚还没睡。”
陆氏懒得跟她虚与委蛇,径直问道:“那五百两打发的如何了?”
提起这个,姜舒就一脸惆怅,“那状元府的人狮子大开口,仗着是得圣宠的人家,居然嫌咱们送的银两少。”
陆氏皱眉,“那可是五百两雪花银!”
“要我说也是,不过他们说,若能再添五百两,就可以买通状元的贴身丫鬟,到时……”
“你等着,我去支钱。”
不多时,陆氏咬牙切齿的送钱过来。
借着月色,姜舒看清那的确是五百两的银票,她这才点头道,“明日我就去打听一下,为何状元不亲自来送聘礼,这其中有何说法,我会查清楚的。”
姜舒前后不一的嘴脸,很难令人不怀疑。
但是……
今天的聘礼确实真的到了。
陆氏姑且相信她一次。
等到后半夜,姜舒房间里的灯仍亮着。
她坐在灯下数钱。
那日当了裴厌令牌剩下的金子,加上她从陆氏那边坑来的一千两,作为店铺的租金和日常开销,应当是够用的。
到时,香兰姐和女儿可以住在店里。
这样一方面,能解决她们的吃住问题,另一方面,还省去了找人看店的开销。
前期姜舒不打算招帮忙的伙计。
天还没亮,春早就嚷嚷着她腿疼,还说要下雨了。起初姜舒不信,打趣说她又不是老寒腿,怎会有这种感知?
结果还真是给她说中了。
晌午刚过,就下起了绵绵细雨。
这场雨一下便是三天。
雨天姜舒也闲不住,时常打着伞出去,谁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有时姜占书起疑,陆氏解释说是忙云瑶的事,也就没人过问了。
谁也不知道,这三天里姜舒干了件大事。
她不仅把心仪的店面租下来,让秦香兰母女住进去,还制作出一批精美绝伦的胭脂盒、水粉盒。
秦香兰也算见过世面的人,却也深深被震撼到,“晚晚,这些你都是从哪里买来的?”
“是我自已画出来,买了原材料,找人去打造的。”
秦香兰兴奋不已,“如果我是客人,就冲这精致的木盒,也要买上几盒脂粉了!”
“那不是买椟还珠吗?”姜舒摇头,“这只是吸引人的一部分,最重要的,还是香兰姐你做的脂粉值得赚回头客。”
“我会努力的。”
姜舒把店铺开张的日子定在了十天后。
随后秦香兰没日没夜的赶工,春早和姜舒也每日过来帮忙。
终于在开业前,把店里的装饰焕然一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胭脂妆粉。
这些时日,姜舒在家要应付陆氏,外面还要经营自已的铺子,整个人忙得晕头转向,有点吃不消了。
在桌上吃饭,她直接就跑出去吐了。
秦香兰是怀过孕的女人,她见此场景很是惊讶,奈何她再三追问,姜舒都只是以胃口不是挡过去了。
等到真正开业的那天,门前居然空无一人。
按照李炴的说法,这里是临街没错,但问题是来往的人多,却没有人愿意进店看看。
姜舒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原本早上还欣喜的几人,一到晚上就全都打了蔫儿。
姜舒坐在窗前发呆。
秦香兰在女儿耳边说了几句话,拍了拍她,她便蹦跳着跑到姜舒跟前,“晚晚干娘,你饿不饿?”
“乖宝宝。”姜舒抱起她,暖暖的一个团子在怀里,她忽然觉得没那么难过了。
关键是,这小丫头还在安慰她,“干娘,我娘说万事开头难,谁开始都这样,以后我们会赚大钱的。”
“豆豆,你赚了钱想给谁花?”
“我要给娘和干娘买一个大房子,还有春早姨姨,我们都要住在里面,还有一个大花园……”
每次说到大这个字眼,她就会张开手臂比划,惹得姜舒啼笑不已。
姜舒想,也许只是运气差罢了。
可一连几天,她店铺的生意都不能用不好来形容。
简直是差到极致了!
姜舒不禁起疑。
经过她的一番观察,果然发现附近有人在搞鬼。
那是几个装成乞丐模样的人,但凡看到有人想进店,或者靠近这边,他们就会张牙舞爪的将人吓跑。
来买胭脂水粉的无非是些妇人,哪里经得起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