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怎么也想不到,自已会以这样一种耻辱的方式被陆霆琛赶出公司。那扇平日里她轻盈穿过的公司大门,此刻竟如同一头凶猛巨兽的血盆大口,无情地将她吞噬又吐出。“砰”的关门声,似末日的丧钟,在她的世界里轰然敲响,震碎了她所有的自信与尊严。
她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般站在公司大楼前,周围的人如湍急的水流般穿梭不息。他们的目光似冰冷的钢针,从四面八方朝她射来,每一针都深深刺入她的肌肤,带来刺骨的疼痛。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鄙夷、有厌恶,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紧紧笼罩。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已急促的呼吸声,那声音在胸腔里回响,犹如困兽在绝望地喘息。她的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凌乱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钻心地疼,那是她破碎的心在滴血。
在这个信息如闪电般传播的行业里,苏沫的丑闻像野火般迅速蔓延。她的名字仿佛成了邪恶的代名词,人人闻之色变。当她鼓起勇气走进其他公司的大门时,迎接她的是一道道如寒霜般冷酷的目光和如利箭般伤人的话语。
在一家装潢精致的公司接待室里,灯光亮得有些刺眼,苏沫感觉自已就像被放在聚光灯下的小丑。面试官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女子,她身着一身黑色职业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眼神犀利得像鹰隼。她拿起苏沫的简历,仅仅瞥了一眼,那涂着深色口红的嘴唇便微微一撇,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仿佛看到了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她用一种尖刻的语调说道:“你就是苏沫?你的大名在行业内可真是‘如雷贯耳’啊!在陆霆琛公司兴风作浪,搬弄是非,还和楚瑶的死脱不了干系。我们公司是正规的地方,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别把我们这儿也搞得乌烟瘴气。”苏沫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为自已辩解,可喉咙里像是被无数只手紧紧掐住,只能发出微弱的“我……我没有……”。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无助,望着面试官那冷漠如冰的脸,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坚硬的冰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次次求职的碰壁,让苏沫的心被黑暗重重笼罩。她失魂落魄地走在繁华的街头,周围的喧嚣声在她耳中却如同鬼魅的哭嚎。街边的霓虹灯闪烁着,那五彩斑斓的光在她眼里却只是模糊的光斑,像破碎的梦。她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光泽。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脚步虚浮,像一个在狂风中挣扎的残烛,随时可能被吹灭。
回到老家,那熟悉的街道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像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要将她吞噬。亲戚朋友们的目光像炽热的火焰,灼烧着她的后背。那些目光里藏着深深的谴责和不屑,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在她的心上划下一道道伤口。
“看,那不是苏沫吗?以前还觉得她有出息呢,没想到是个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一个大妈拉着旁边人的袖子,眼睛却像钉子一样盯着苏沫,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旁边的人纷纷点头,附和着:“是啊,这种人就不应该回来,把咱们这儿的风气都带坏了。”苏沫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被寒风中的霜雪覆盖。她的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想要隔绝这些如恶魔般的声音,可那些话语却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混合着泪水在脸颊上流淌。
她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狂奔回家,那扇家门在她眼中却显得如此沉重。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门,屋内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混合着岁月尘埃和寂寞的味道。苏沫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瘫倒在床上。四周的寂静像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她涌来,将她淹没在绝望的深渊。她的脑海里像是有一场狂风暴雨,过去的画面如闪电般不断闪现。楚瑶那充满怨恨的眼神、陆霆琛那愤怒得近乎扭曲的面容、同事们那如看垃圾般的眼神,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我只是……只是想要……”苏沫的声音沙哑而破碎,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响,如同孤独的幽灵在哭诉。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河水,泛滥成灾,打湿了枕头。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个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婴儿,试图寻找一丝温暖和安慰,可周围只有无尽的寒冷和孤独。她的心像是被无数只虫子啃噬,悔恨、自责、痛苦如荆棘般缠绕着她,让她无法挣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承受千刀万剐之刑,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敲响地狱的门铃。她觉得自已已经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只能在这黑暗的角落里独自品尝自已种下的苦果,直到灵魂被折磨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