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是特状科的警察,是要相信科学的!”风祭新现在倒是非常有话说了,“鱼冢警部,你可不能那么迷信啊!”
鱼冢三郎对他翻了个白眼:“啊对对对,那么风祭巡查你现在又有何高见呢?”
诸伏景光倒是可以听出,鱼冢三郎这么说的时候,实际上并没有哪怕一点气愤,黑泽阵怎样姑且不提,鱼冢三郎对风祭新确实是温和至极,照顾得真情实感。风祭新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黑泽教官应该会提起的吧?《魔鬼脚跟》之类的,我觉得或许是因为有什么特殊的,目前难以检测的东西影响到了他们。”
“用现代仪器难以检测出的生物碱?”冰川诚也看过这个故事,倒不如说在黑泽阵的影响之下,他们全都对福尔摩斯具有基本的了解。在《魔鬼脚跟》一案中,凶手正是使用了一种特殊的致幻植物,让受害者在极端的恐惧之下死去——当然,福尔摩斯为了探索这种植物的药效,也差点把自已和华生送走。
“也不好说是不是生物碱,但发现绝大部分致幻植物基本上都是这个流程……”风祭新摸了摸下巴,“如果他的消化道里面没有什么特殊的残留物,是这样来的。反正我是不相信什么鬼魂作祟的事情的……要是真有鬼魂,也该是我的父亲……咳咳,反正我觉得,是什么吸入式的毒气,或者代谢很快。我不相信因果报应,也不相信鬼魂的存在。”
诸伏景光看着风祭新,年轻的警察用着他惯常的坦然姿态斩钉截铁地说着这段话,但实际上谁也不知道,他自已正是那个危险的,难以用科学解释的家伙。组织去找他的人失踪了,据说在组织之外,也有其他的什么人盯上了他,而那些人的结局更加凄惨也更加确定,据说那些人在回去之后变成了羊水——某方面来说这甚至比变成血水更加吓人。
风祭新在说着这些安抚人心的话语的时候,听起来比他说的那个玉米的笑话更加可笑,也更加让人无可奈何。
至于风祭新,他其实并不知道诸伏景光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实话实说,他觉得自已做得很好,他判断鱼冢三郎所说的话可能会让诸伏景光受到惊吓,毕竟此时此刻,诸伏景光才是那个“黑方”,所以他有安抚人心的必要。诸伏景光大概会担心自已被凶手盯上,风祭新也担心这一点,不管是超能力还是其他的什么,凶手的作为很明显是难以提防的,风祭新认为自已有必要做点什么。
他兴高采烈的把自已的想法解释给了系统,系统沉默了半天之后说:【宿主你说得对。】这没办法,它遇到了这种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的宿主,要是逗人家就是自已不礼貌了——反正作为一个人工智能,他不觉得宿主的想法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靠谱。系统在面对宿主的时候经常会产生那种“你是人机还是我是人机”的无力回天感。
风祭新倒是不知道,现在系统正在同情他的思维方式,但是诸伏景光还在给他刷新着无奈,风祭新这下彻底迷茫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诸伏景光要迷茫,他觉得自已说得挺好的。然而接着,诸伏景光还是笑了起来,在诸伏景光的脸上一直都挂着那种温和但虚假的表情,就像是一个面具一样:“是啊,风祭说得对,我们不需要那么担心不科学的东西,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事件的真相不是吗?”
“诸伏说得很对啊?”风祭新说,“现在瞻前顾后的结果就是什么都做不好。”
冰川诚也跟着点了点头,然而他的心里还是抱有一些犹豫,如果按照诸伏景光的情况,黑泽阵应该是能发现,这个案子并不适合诸伏景光处理的,但黑泽阵还是让诸伏景光来了……或许这是因为黑泽教官认为诸伏景光是可以信任的吧,冰川诚得出了这个结论,然后他放心多了。
然而风祭新倒是没有冰川诚那么轻松,他大概可以猜出黑泽阵的真实想法,这个案件让诸伏景光协助办理,也是一种试探。如果诸伏景光被凶手盯上,他们说不定就能借由凶手之手摸清楚诸伏景光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风祭新有些迟钝地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这完全不合理啊,为什么他忠心耿耿的当警察,在干活的时候却弄的像是个双面间谍一样啊!
风祭新连忙紧急联络系统:“我真的不能一棍子打晕诸伏景光,然后把他关起来,告诉他投降或者我继续关着他,直到他愿意当个好人为止吗?我觉得这样可能还会轻松一点……”
【宿主,我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中立善良了。】系统回答风祭新。
风祭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受到困扰的样子,但那只是伪装,他们都很擅长伪装,至少风祭新很清楚,自已并没有接近诸伏景光的内心,哪怕丝毫。最重要的是,直到现在,风祭新还没有找到让诸伏景光认同组织的那个点——他可以感觉到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加入组织大半被迫,但是诸伏景光是认可组织的,卧底的任务也不可能让忠诚度无法确定的人来干。
但那又是为什么?只是因为外守一?那也太看得起外守一了一些。说句实话,诸伏景光给他的感觉并不脆弱,外守一就算是原因,也不会是最重要的那个。又或者诸伏景光其实不知道组织做的事情?他完全被骗了?那也不像,先不说降谷零到底在组织的地位如何,诸伏景光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会别人被耍得团团转的类型。
诸伏景光看回来,他其实总能感觉到风祭新的眼神,风祭新的眼神并没有恶意,也没有什么粘稠的,令人不舒服的感觉,但他就是很奇怪……那样不带情感的,或者带着善意的眼神,让诸伏景光无法适应,无法习惯。就像是刚才风祭新说得那段话,诸伏景光甚至觉得风祭新是在安慰他……但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