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怎么全是敞篷车?一眼望去十几辆大鼻子的解放大卡车整齐停在那里,司机笔直地站在车头的左边。
我心里嘀咕着,是不是有点对我们不太重视呀,怎么也应该整个大客给我们吧?这怎么全是大解放?哎,应该路途不长,忍了吧。
六班还是跟七班一辆车,司机放下后箱板,我和七班长先上去,然后把班里的“民兵”们一个一个拉上去,大家贴边站着,扶着箱板护栏,行李堆在中间。两名穿短袖军装的干部跟我们同乘,还提醒我们把大檐帽的风带拉下来,不然帽子会被吹掉的。
解放大卡一辆跟着一辆的启动了,我们欣赏着保城市古城的风采,眼睛都有点不够用了,看完左边看右边,都不想落下。
大卡车也不错,真凉快,小风一吹,太爽了。高兴的有点早了,随着卡车驶出火车站,速度的提升,前车卷起的尘土毫不客气的拍打着我们的脸,眼睛也睁不开了,也不敢张嘴,大家都一手扶着护栏,一手捂着脸,扭过头背对着行进方向。
这保城的卫生状况可不咋地呀,马路上很多土、各种包装纸瓜皮,还有不知道是马粪还是驴粪的粪球零星散落在路上,一路上看到的保定城灰蒙蒙的,有些破旧,比不上沈阳,更比不上家乡海滨市,至少环境不会这么脏。对保城有些失望。
不一会车队进入一个大门,大门边上有士兵持枪站岗。映入眼帘的是干净的道路,整齐的房子,路边树上挂着彩旗,还有雄壮的歌曲飘在空中。
车队拐进了一个大操场,整齐的停在一排。我们在穿短袖随车干部的招呼下,从打开箱板的大解放上跳下来,接过行李马上站队,跟着干部来到操场中间,两个分队站成纵队,“民兵”们的形象有点差,虽然穿着军装带着大檐帽,但是一眼看过去就是丢盔卸甲的感觉,除了一身衣服有点”兵“味,从哪里也看不出来像一个“兵”,倒是有点像“逃兵”。
我们站好队,对面站了十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微笑着看着我们。张队长整理好军装,来到我们队列前面,对着我们大喊:“稍息”。
“民兵”们有些茫然的伸出来一只脚,有左脚有右脚。因为那时还没有高中生军训的做法,都没有训练过。
张队长又喊:“立正”。
这回“民兵”好像有点感觉了,赶忙收回伸出去的脚。
张队长一个向后转,转向后面的领导们,端臂抱拳向后跑去,一名身材不高,但是很健壮的,微微有点胖的四十多岁的军官,向前走了两步,站在那里。张队长跑过去一个立定站好,抬起右手敬礼,对面的领导也抬手还了一个军礼。
张队长大声报告:“校长同志,辽宁省十四个地级市,共一百五十四名飞行学员已安全带回,请您指示,学员九队队长张长明".
张校长大声回应:"按计划分兵“!
张队长大声答道:“是”,然后敬礼,张校长还礼,张队长一个向后转端臂跑步回到我们队伍前面,大声喊道:"稍息“,然后跑到旁边站立。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军官来到前面,开始以班为单位的分配,三班和六班被分到学员一大队二队。有四名军官来到我们队列前,把我们带走。
我站在第一排,仔细打量这四位,一位一米八五的大个,身材匀称,不胖不瘦,帅帅的,很是英俊。一位稍微有一点胖,大约一米七三的样子,皮肤有一点白,有些威严。一位身材稍有一点瘦,大约一米六八的个子,稍有一点黑,有点娃娃脸。还有一位身高也在一米八五的样子,典型的国字脸,身材也很匀称。
我们两个班跟着四位领导来到一个二层楼前,四位领导站在门前台阶的缓步台上。首先是一米八五的大帅哥站到最前面讲话:”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力,是咱们学员二队的队长“,又指向旁边稍有点胖的威严军官说,这是我们二队的教导员姜林。教导员向我们敬了一个军礼。我们也不会敬礼,报以掌声。杨队长又和指向瘦瘦的有些小帅的娃娃脸军官说:“这是一区队区队长李建斌”,李区队长立刻一个帅气的敬礼,我们鼓掌。最后指向一米八五的国字脸说:“这是二区队区队长汪国刚,汪区队长也向我们敬礼,我们再次鼓掌。
杨队长向我们介绍说:“我们是一大队二队,我们住在二楼,通信地址写在二楼的小黑板上,一会儿给大家重新分班。然后到汪区队长那里领被褥和军装,简单整理一下,听哨音集合下楼吃饭。”
姜教导员站出来给我们点名,并重新分班,我被分配到一区队一班,并担任班长。
跟着李区队长上了二楼来到走廊尽头的一班宿舍,进去一看有点懵圈,这是什么情况?
房间里已经有好多人了,他们是其他省的,来的比我们早,这怎么十好几个人住一个房间?四个上下铺,靠窗边的还是一排大通铺。乖乖,这怎么跟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呢?不是应该两个或四个人一个房间吗?
李区队长指着门边的一个上下铺的下铺说:“刘畅,这是你的床铺”。
我仔细打量着我的床铺,床上一床棉布的褥子,木质的上下铺,有些老旧,感觉比我的年龄要大,床边扶手和梯子油漆磨损的有点厉害,好像已经包浆了,床下有两个床箱用来装衣服。大通铺的就是前后用两个长条凳在上面铺上木板和褥子就是床铺了,他们没有床箱,一人一个床头柜,床头柜的年龄大概更大,上面的油漆不知道刷了多少遍了,白的盖蓝的,蓝的又盖红的,总之,床头柜是迷彩色,大概最后刷的是蓝漆,整体看还是蓝色油漆偏多。
我放下行李,正有些发晕,就听走廊里响起哨音,有人喊着:辽省的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