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送你过去。”赵觉雨说着就去拿包。
“哥,你去送吧,不然嫂子待会儿回来也太晚了。”宋建美顺嘴提议。
本来她自已挺想去送的,但是她还在揉面,并不想因此耽误了明天的生意。
闻言赵觉雨的步子慢了下来,不是她不想去送女儿,而是想看看宋建平的态度。
大蒜已经剥的够多了,宋建平又拿起一个。
他脸上表情有丝尴尬,但是更多是为难:“现在还不算太晚,姥爷家又近,菱歌你一个人去能行吧?”
宋菱歌了然的笑笑,挽着赵觉雨撒娇:“能行啊,但是我就想妈妈陪我去嘛。赵觉雨女士,你送送我好吗?”
被女儿的话逗笑,赵觉雨笑言:“本来就是打算送你的,就你这么个闺女,不疼你疼谁啊?”
赵觉雨这话,没头没脑的,但是说出来,又好像都懂了。
宋建美爽直地说:“嫂子,你回来的时候打个电话,我去站台接你。”
赵觉雨点点头,然后跟宋菱歌出了门。
她的心里怎可能没想法呢?
周颂梅来家的时候,她让宋建平去送,南州外国语大学可比赵章国家远多了,宋建平可是乐呵呵的就答应了。
现在轮到自已女儿,说实话压根就没指望他,但是宋建美提议的时候,那副嘴脸让赵觉雨再一次寒心。
事情都是小事,但是感情,就是被这样一件又一件小事给摧毁的。
对于那个男人,赵觉雨真的再也不抱一丝希望了。
母女俩刚出门,宋建美竖起耳朵听了听,直到听不到脚步声了,才瞪了宋建平一眼。
“哥,不是我说你,你觉得你自已这么做对吗?也就是嫂子脾气好,换了是我,非得跟你闹起来。”
“闹什么闹?你嫂子跟你不一样。”
宋建平并未觉得自已有什么不对,过去这么多年这在宋家很正常。
宋建美冷笑了一声,越发不理解赵觉雨怎么会看上她哥的。
“我嫂子跟我有什么不一样?虽然她有文化,有涵养,有家世,还不是嫁了你这么个不知冷知热的人。”
“从嫁给你开始,就全身心投到这个小家里,现在让你送一下亲生女儿你都不答应,也不担心她晚上回来会不会太晚。就问问你自已,你觉得她嫁给你有什么用?”
“你跟陈丧德比起来,也就是媳妇不一样,我虽然比不上嫂子,但是结果都一样。要真说起来,我嫂子还不如我。我本来就是烂泥,跟陈丧德在一起也算是王八配绿豆,有这样的下场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嫂子就不一样了,跟你完全是天鹅看上了癞蛤蟆,瞎了眼......”
宋建美越说越激动,宋建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些都是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自卑,他就是防备别人说这种闲话。
没想到今天,会被自已的亲妹妹口无遮拦的说出来,若是连宋建美都这么说,天知道还有多少人是这么想的。
宋建平的天崩塌了。
“闭嘴!”
起初,宋建美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不过她可是跟陈丧德一路吵闹过来的婚姻。
所以平缓了一下心情过后,她也怒了。
“你朝我吼有什么用?我说错了吗?娶了我嫂子,你就该把她供着。再说菱歌,多能干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你作为亲爹,送她一下怎么了?”
“我来这几天可是听左邻右舍都说了,菱歌前段时间还被市政府邀请去了,上电视了呢!我的老天爷,咱老宋家这么多年有谁跟市领导那么大的官一起说过话?”
宋建美现在是越说越兴奋,完全敞开了说,丝毫不顾及宋建平的面子。
“就说哥吧,要不是亲家公提拔你,你能当上中学校长?就算你当上了校长,你跟市长说过话?你不爱听别人说你是靠老婆娘家的关系,那你现在有着这么出息的闺女,咋不知道对她好点儿?以后别人都不会提亲家公,只会说你养了个好闺女。但是你呢?做的都叫什么事儿?”
“唉!我是你亲妹子,才跟你说这些实话,你不要寒了嫂子跟菱歌的心。”
宋建美的话,话糙理不糙。
虽然她说话不中听,但是仔细想想,是那么回事。
赵章国这几年退了下来,其实对他没什么帮扶了,只是家底大。
宋菱歌是他亲闺女,小的时候他为了讨好老丈人,将女儿送过去,没在身边长大,感情说不上多深。
但是到底是亲骨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更何况,这丫头近来确实出息了,给他长了脸,现在每次在外面都被人夸,说他不愧是校长,懂教育。
宋建平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已对那两母女是不是真的不太好。
赵觉雨是个恋爱脑,稍微哄两句就行了。
宋菱歌有点麻烦,长这么大,他没尽过做父亲的责任,还真不知道怎么跟孩子相处。
想到这里,宋建平有点后悔,今天应该去送孩子的。
当时他只是犯了懒,再加上是去赵章国家,他犯了怵,所以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现在看来,自已错失了一个良机。
他看了看宋建美,不过几天功夫,宋建美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懒散,每天都耗在包子摊赚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朝他伸手的妹妹了。
而且他听说了宋家坞的事,宋建美能有这些转变,都是因为宋菱歌和赵觉雨。
最初的时候,他只觉得这是一家人应当做的,赵觉雨和宋菱歌应当出力。
但是这几天,宋建美作为他的亲妹妹,却跟赵觉雨好的像穿一条裤子,动不动呛他几句,让他不胜其烦。
要不然,他堂堂一个校长,怎么会窝在家里帮她们剥大蒜?
其实想想,应该是从那时起,宋建美得到了赵觉雨和宋菱歌的帮扶,就认准了她们是靠山。
要不说宋建美是个人精呢,看人准,知世故。
只有自已,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认为赵觉雨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
想到这些,宋建平心下起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