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颖正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打电话。
“没用的废物,看在他给我办过事的份上,才愿意让他体面点,再给我换个有用点的。”
李贺开车送何婳回剧组。
何婳一路上没怎么说话,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你在担心什么?”李贺问她。
何婳摇摇头,这是她自已的事,不想把李贺牵扯进来。
“就是觉得挺巧的。”
李贺看出她不想多说,识趣地没再开口。
电影拍摄已经接近尾声了,何婳也快要杀青了。
第二天一早,何婳跟赵琳琳在做妆造,李勇拿着喇叭喊,“好好准备,今天的戏份很重要。”
梦梦第一次逃跑被抓后,整整半个月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爱丽用木棍在地上写字,跟梦梦解释她这么做的原因,向梦梦道歉。
其实爱丽本来不用说实话的,但是她无法对梦梦说谎,所以她做好了一切准备,哪怕梦梦打她她都不会还手。
但是出乎爱丽意料地,梦梦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和行为。
“其实我心里也隐约意识到,你好像不是本地人,所以那天我才会问你走不走。”
梦梦面色苍白地靠在墙上,“我挺怕疼的,更怕死,所以我不怪你,我宁愿活着,这是他们的错,我没做错,要死也是他们去死,凭什么是我去死?”
爱丽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她一直以来被灌输的观念就是,女人的贞洁很重要,所以她宁愿死了,梦梦的话给了她新的视角。
她以为自已心死了,但她真的心死了吗?
后来她们两人开始联手尝试逃跑,但为了不挨打,她们选择了迂回的逃跑方式,比如向外界求助。
虽然有看到希望的时刻,但最后毫无疑问全部都失败了,有一次爱丽希望偷偷过河寻找家人,没错,她的老家就跟这个村子一河之隔,但水流太急,被抓住了。
有一次她们甚至成功报了警,谁知道警车根本进不了村子就被这些男人拿锄头砸碎了。
两人挨了一顿毒打,在屋子里一动不动躺了三天,那些男人为了惩罚她们,甚至没给一点食物,每天只有一碗水。
爱丽绝望了,她们这辈子就这样了,不可能出去的。
今天的戏份从这开始。
“a!”
梦梦的嗓子沙哑得像个破锣,“我们不会永远困在这里的。”
爱丽扭头看她,眼神中一片灰暗,显然已经失去所有希望。
梦梦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坐起来,“我们需要重新调整战略,放弃迂回战术,自已想办法逃出去。”
她找了根木棍在地上给爱丽比划,“能获得帮助的最近的路线,还是你家,只要我们想办法过了这条河,回到你的村子,我们就安全了!”
爱丽摇摇头,她们又不是没有尝试过,那条河又急又宽,根本过不去的。
梦梦知道爱丽在想什么,她神秘一笑,“上次我看到河边有废弃的轮胎,我们可以浮在水面上用腿蹬着划过去。”
爱丽还是觉得有点冒险。
梦梦丝毫没有被前几次的失败打倒,“他们每周六都会去城里采购,来回需要两个小时。我们就趁这个机会,偷偷爬出去,从后山绕过去大概要二十分钟,我们拿上轮胎,再费劲半个小时也能划到对面,然后拼命跑,从河边到你家差不多要十公里,我们必须尽快完成这段路。”
爱丽根本跑不了那么多,梦梦知道她的顾虑,“所以,等你生完这胎我们再走,这期间要假装已经认命,让他们放松警惕。”
因为梦梦规划得很详细,爱丽的眼前仿佛能浮现出她们逃跑成功的画面,爱丽被她的乐观打动了,她缓缓点头。
“耶!”梦梦抱着爱丽欢呼,“等我们出去了,还要一直做好朋友!”
“卡!”李勇很满意,“今天效率很高嘛,给你们放半天假,休息休息!”
整个剧组欢呼起来。
演员们回化妆间卸妆,赵琳琳问何婳,“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咱俩出去玩玩吧。”
何婳当然没问题,“好啊。”
两人卸了妆造没再化妆,戴了个帽子和口罩就出门了。
剧组太偏了,平时她们买东西都在县城买,今天两人开心,打了个车直奔市中心。
“都快杀青了,咱俩还没好好逛一逛呢。”赵琳琳挽着何婳的胳膊感慨道,“我要疯狂shopping!”
“杀青了咱们也可以经常一起出来逛一逛啊。”何婳笑着说。
何婳买了点零食,剧组的盒饭实在是吃得嘴里没味。
赵琳琳则是什么都要买一些,逛完美妆又逛衣服,不一会手里就大包小包地提着一堆。
而何婳手里则是一个超长的脆皮泡芙。
赵琳琳嚷嚷着还要去看包,发现店门口围着一堆人,顿时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拉着何婳,“怎么回事?咱们去看看。”
何婳一边啃泡芙一边跟着走,能听到是个女生有点哀求的声音,难道是情侣吵架?
赵琳琳全副武装,根本没人看得清她的脸,所以她也不在乎脸面,硬往里挤,何婳手里还有泡芙,挤不进去,站在人群外等。
赵琳琳看到里边的男人,没忍住惊讶,“李贺?”
这时候保安来了,怕发生踩踏,把围观人群赶走了。
人群渐渐散开,李贺看到了赵琳琳,也看到了两米之外正啃着泡芙的何婳。
一个穿着修身短裙烫着大波浪的女生正拉着李贺的手,看到何婳的目光落在自已手上,李贺赶忙把那个女生的手甩开。
“贺哥,你这阵子到底怎么了?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也不来酒吧了,我们都很想你啊。”
赵琳琳知道李贺对何婳有意思,心里“哇哦”一声,有热闹看了。
李贺走向何婳,“婳婳,你听我说,我跟她......”
何婳还在跟泡芙里溢出来的奶油作斗争,听到李贺的话,莫名其妙道,“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其实何婳知道李贺可能对自已有点意思,但是她知道李贺的个性,所以李贺没戳破,她也没当真。
她想告诉李贺,她不在意。
但是李贺,他希望何婳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