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将军,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公子请讲。”
“我需要你将咸阳令的职权,暂借我一天。”将闾语气坚定。
蒙恬闻言一愣,“咸阳令职权?公子要做什么?”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这将闾,莫非要……
将闾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蒙将军放心,我不会乱来。只是想做一件事情,一件可以真正改变咸阳,改变大秦的事情。”
蒙恬看着将闾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答应了。
“公子,咸阳令的职权我可以暂时授予你,但只有一日。明日此时,我希望看到一些实质性的效果。”蒙恬语气郑重,他知道将闾的举动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会引起轩然大波。
将闾得到蒙恬的首肯,立刻行动起来。
他唤来咸阳都尉,将蒙恬的佩剑交给他,“持此剑,带一队人马前往南门,将车马场圈起来,筑起丈高的围墙,留人看守,只许国人士子在墙外观看。如有违令者,一律拿下!”
咸阳都尉接过佩剑,有些迟疑地问道:“公子,这车马场乃是咸阳城中重要的交通枢纽,如此封闭,恐怕会引起民怨啊。”
将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知道。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若有阻拦,特别是文信侯的门客,不必顾忌,依法处置!如有犯事者,我会在咸阳令官府等候。”
咸阳都尉不敢再问,领命而去。
他心中虽然疑惑,但蒙恬将军的佩剑在此,他也不敢违抗。
南门车马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突然,一队士兵气势汹汹地赶来,将整个车马场团团围住。
领头的士兵高举蒙恬的佩剑,大声宣告:“奉咸阳令之命,封闭车马场,筑起围墙,任何人不得出入!”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百姓们纷纷议论,不知发生了何事。
一些商贩和车夫更是急得团团转,他们的生意和生计都依赖于车马场,如今被封锁,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几个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人走了过来。
他们正是吕不韦的门客。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趾高气扬地对咸阳都尉说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放肆!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咸阳都尉面不改色,高举佩剑,“奉咸阳令之命行事,任何人不得阻拦!尔等若再纠缠,以妨碍公务论处!”
吕不韦的门客们见咸阳都尉态度强硬,又见蒙恬的佩剑,一时也不敢轻举妄为。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说道:“好,我们这就去禀报丞相,看他怎么说!”说罢,几人拂袖而去。
咸阳都尉不为所动,指挥士兵开始行动。
士兵们迅速将车马场围了起来,并开始筑墙。
百姓们虽然不满,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消息很快传到相府,吕不韦听到后,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他将闾不过一个公子,竟敢如此嚣张!他以为他是谁?”
吕不韦的幕僚劝道:“丞相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那将闾毕竟是秦王之子,又有蒙恬将军撑腰,我们不宜与其正面冲突。”
吕不韦冷哼一声,“哼!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与此同时,将闾端坐在咸阳令官府的大堂之上,静静地等待着。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
蒙恬匆匆赶来,看着空荡荡的官府,以及将闾平静的神色,心中更加不安。
“公子,你究竟想做什么?”
将闾缓缓起身,走到蒙恬面前,目光如炬,“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他顿了顿,语气坚定,“我要扳倒文信侯!”
将闾说出“扳倒文信侯”五个字后,空气仿佛凝固了。
蒙恬的脸色变了又变,脸皮抖动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脸上肆意揉捏。
他看着眼前这位公子,突然觉得他的身影与秦王政重合,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那份深不可测的城府,竟如出一辙。
蒙恬猛地摇了摇头,将这荒谬的想法甩出脑海。
将闾不过一个公子,怎能与雄才大略的秦王相提并论?
“公子,此话万万不可再说!”蒙恬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恐,“文信侯位高权重,根基深厚,岂是轻易能撼动的?况且,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将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将军多虑了,我心中自有分寸。文信侯权倾朝野,目空一切,早已成为大秦的心腹之患。如今,正是铲除他的最佳时机。”
蒙恬还想再劝,却被将闾抬手打断。
“将军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即可。”
与此同时,文信侯府邸,吕不韦独自一人站在文信学宫的湖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沉默不语。
他今日在朝堂之上,被秦王政驳斥得颜面尽失,心中早已是怒火中烧。
他知道秦王政的性格,表面平静如水,实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他借酒麻醉自已,却怎么也无法浇灭心中那股不甘的火焰。
他清楚地感觉到,秦王政正在一步步地削弱他的权力,蚕食他的势力。
他就像一只被困在网中的猛兽,挣扎得越厉害,网就收得越紧。
“难道,我真的要就此认输吗?”吕不韦低声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他回想起当年,他扶持秦庄襄王上位,权倾朝野,何等风光无限!如今,却落得如此境地,怎能让他甘心?
就在这时,一名门客匆匆而来,打破了吕不韦的沉思。
“丞相,不好了!咸阳都尉奉咸阳令之命,将南门车马场给围了起来,说是要……”门客说到此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
“说什么?”吕不韦猛地转过身,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说是要……修建新的粮仓。”门客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
“修建粮仓?”吕不韦怒极反笑,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石桌上,石桌应声而裂。
“好一个修建粮仓!好一个蒙恬!好一个将闾!他们这是要明目张胆地抢夺我的生意!”
他眼中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杀机,语气冰冷如霜。
“看来,我是时候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了……”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去,把甘罗给我叫来!”
吕不韦胸膛剧烈起伏,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南门车马场,那是他经营多年的产业,是文信侯府的经济命脉之一。
如今,蒙恬竟然以修建粮仓为名,公然抢夺他的生意,这无疑是对他赤裸裸的挑衅!他如何能忍?
“修建粮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吕不韦怒声喝道,声音在空旷的学宫中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文信学宫,衣袂翻飞,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