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此事对父王的影响甚大,我想……或许我能帮上一些忙。“
王翦和王贲都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王贲率先开口:“将闾,你年纪尚轻,此事非同小可,还是莫要插手为好。”
将闾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王叔,我虽年幼,但也明白此事的严重性。我只是想尽自已所能,为大王分忧。”
他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在空白的竹简上快速地写下几行字。
写完后,他将竹简递给王翦,语气恳切:“老师,王叔,请你们帮我将这竹简上的内容传达给父王,但请不要提及我的名字。”
王翦和王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王翦接过竹简,缓缓展开,目光落在上面的文字上。
王贲也凑上前,一同观看。随着目光的移动,两人的表情逐渐变得震惊,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窗外,一只不知名的鸟儿落在枝头,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却无人注意到。
将闾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王翦和王贲,缓缓开口……
窗外鸟鸣声声,书房内却静得落针可闻。
王翦的手指微微颤抖,目光紧紧地黏在竹简上的字迹上,仿佛要将它们刻进脑海里。
王贲亦是屏息凝神,脸上的震惊之色丝毫不逊于他的父亲。
竹简上,将闾用简洁明了的文字,分析了嫪毐案之后朝野局势的微妙变化,并提出了一系列稳定人心的策略。
这些策略并非纸上谈兵,而是切中要害,直指问题的核心。
更令人惊叹的是,他还预判了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并分别给出了应对之策。
半晌,王翦缓缓抬起头,看向将闾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赞赏,有惊叹,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将闾,”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些……都是你自已想的?”
将闾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学生也是刚刚听闻此事,便略加思索了一番。”
“刚刚听闻?”王贲忍不住惊呼出声,“你……你竟然只是刚刚听闻?”他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撼,“这……这怎么可能?”他指着竹简上那些精妙的分析和策略,仿佛在看一件不可思议的宝物,“这些东西,就算是我和父亲,也要仔细思量许久才能想出,你……你竟然只是在片刻之间便……”
将闾笑了笑,语气谦逊:“王叔过誉了,学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学生只是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不慎。父王正值亲政,嫪毐之乱必然会对他的威信造成一定的冲击。若不及时采取措施,恐怕会留下后患。”
王翦深深地看了将闾一眼,心中感慨万千。
他原本只是将将闾当作一个聪慧好学的学生,却不曾想,这个年轻人竟然拥有如此敏锐的政治洞察力和深谋远虑。
他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已,甚至,比当年的自已更加出色。
王翦将竹简重新卷起,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中,如同握着一件珍贵的宝物。他缓缓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枝繁叶茂的景象,陷入了沉思。
嫪毐之乱,表面上看只是后宫争斗,实则牵扯到朝堂之上的诸多势力。秦王政的雷霆手段,虽然震慑了宵小之徒,但也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如何安抚人心,如何稳定朝局,这才是接下来的重中之重。将闾所写的这些策略,正如同及时雨一般,为他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他原本还在为此事忧心忡忡,如今却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良久,王翦霍然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将闾,语气坚定地说道:“你……”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措辞,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你所写的这些,可否让老夫呈给大王过目?”王翦目光灼灼,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将闾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王翦这是要将自已写的策略呈给秦王政。
他心中既有几分忐忑,也有几分期待。
忐忑的是,自已的这些想法是否能够得到秦王政的认可;期待的是,如果能够得到自已父亲秦王政的赏识,那么自已或许就能在朝堂之上有一番作为。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已的语气保持平静:“王叔,学生所写不过是一些浅薄之见,若是能对大王有所裨益,学生自然荣幸之至。”
王翦哈哈大笑,拍了拍将闾的肩膀,赞赏道:“将闾,你过谦了。老夫戎马半生,什么样的奇谋妙计没见过?你所写的这些策略,虽然看似简单,却直指问题的核心,实乃难得之才啊!”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将竹简重新卷好,放入袖中,然后转身对一旁的王贲吩咐道:“贲儿,备车,随老夫进宫!”
王贲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闻言立刻应道:“诺!”
父子二人快步走出书房,王贲一路小跑着去备车,王翦则紧紧握着手中的竹简,心中思绪万千。
他仿佛看到了秦国的未来,看到了一个更加强大、更加繁荣的帝国。
咸阳宫,秦王政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批阅着奏章。
赵高侍立一旁,不时为他添茶倒水。“大王,王翦将军求见。”赵高轻声道。
秦王政微微颔首,放下手中的奏章,沉声道:“宣。”
片刻之后,王翦父子二人进入大殿,向秦王政行礼。
“王翦,今日进宫,有何要事?”秦王政开门见山地问道。
王翦不敢怠慢,连忙从袖中取出竹简,双手奉上,恭敬地说道:“大王,老臣今日进宫,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秦王政接过竹简,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眉头微皱,仔细阅读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王政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沉思,时而叹息。
良久,秦王政才将竹简放下,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盯着王翦,沉声问道:“这竹简上所写,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