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将闾早早起身,换上布衣,来到演武场。
王翦和王贲早已在此等候。
见到将闾,王翦捋了捋胡须,开口道:“二公子起得倒是早,看来求学之心甚切。”
将闾恭敬地行了一礼,“将军过誉了,将闾此来,只为求学,不敢有丝毫懈怠。”
王贲在一旁笑道:“二公子不必如此拘谨,我王家世代忠良,既然大王将你托付于我们,我们自当尽心尽力。”
“贲儿说得对,”王翦接过话,“老夫虽未正式收你为徒,但教你习武强身,保家卫国,却是义不容辞。”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有一事,老夫想不明白。二公子身为皇子,为何对习武如此执着?”
将闾沉吟片刻,答道:“将军,将闾虽为皇子,但更是一名秦人。如今六国虎视眈眈,秦国虽强,却也危机四伏。将闾身为大秦子民,自当为国效力,习武强身,亦是为将来报效国家做准备。”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姓氏,于我而言,只是个符号。我更看重的是个人的能力和贡献。我虽姓赢,但若无真才实学,又有何颜面以赢姓自居?”
王翦和王贲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赞赏之色。
王翦点点头,“好!说得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
用过早膳后,将闾便在王府中随意走动,熟悉环境。
王府占地极广,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景色宜人。
他信步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只见一位少年正在舞剑,剑光霍霍,虎虎生风。
少年察觉到有人靠近,收剑而立,转头看向将闾。
只见他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勃勃英姿。
“你是何人?”少年问道。
“我叫将闾,”将闾答道,“今日刚来王府。”
“我叫王离,”少年笑道,“家父王贲,祖父王翦。”
“原来是王将军之孙,”将闾恍然大悟,“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王离摆摆手,“我见你也是习武之人,可愿与我一同前往后院练武场切磋一番?”
将闾略一犹豫,“这……”“后院练武场比这里宽敞许多,也更适合练武,”王离看出他的顾虑,解释道。
将闾点点头,“那便叨扰了。”
王离带着将闾穿过几条回廊,来到后院练武场。
练武场比将闾想象中还要大,四周摆放着各种兵器架,中央则是一片空旷的场地。
“此处甚好,”将闾赞叹道。
王离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却见一位家老匆匆走来……
家老快步走到二人面前,先是对王离微微颔首,而后转向将闾,恭敬地递上一卷竹简,“二公子,这是老将军吩咐老奴交给您的。”
将闾接过竹简,疑惑地看向王离,王离耸耸肩,表示自已也不知情。
将闾展开竹简,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劈剑五百,每剑留痕。
落款是王翦。
“劈剑五百,每剑留痕?”将闾低声念叨,眉头微蹙。
这看起来简单,实则不然。
要在树上留下剑痕,需要极大的力道和精准度,五百次下来,不仅考验耐力,更考验对力量的掌控。
王离凑过来看了一眼,也不禁咋舌,“五百次!老爷子这是要练你的基本功啊!不过,这每剑留痕的要求,也太苛刻了吧!”
将闾沉思片刻,将竹简重新卷好,眼神坚定,“既然是王将军的吩咐,我自当遵从。”他看向家老,“劳烦您带路,我去取剑。”
家老恭敬地引路,将闾和王离跟在其后。
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处兵器库。
库房内琳琅满目,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
家老指着角落里一堆竹剑说道:“二公子,老将军吩咐,您需用这些竹剑完成任务。”
王离惊讶地张大了嘴,“竹剑?老爷子也太狠了吧!用竹剑劈树,这得费多少力气啊!”他拿起一把竹剑,轻轻挥舞了几下,“这竹剑轻飘飘的,别说在树上留痕了,能不断就已经不错了。”
将闾没有说话,他走到竹剑堆前,仔细地观察着每一把竹剑。
这些竹剑虽然都是用竹子制成,但粗细长短却略有不同,有些竹节分明,有些则较为光滑。
他拿起一把略粗一些的竹剑,掂量了一下,感觉重量适中,握感也较为舒适。
“就这把吧。”将闾对家老说道。
家老点点头,带着将闾来到王府后院的一片杨树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微风吹过,杨树枝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二公子,老将军吩咐,您需在此处完成劈剑五百次的任务。
”家老指着其中一棵较为粗壮的杨树说道,“每一剑都需在这棵树上留下白痕。”
将闾点点头,走到杨树前,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竹剑。
他知道,这五百次劈剑,不仅是对身体的考验,更是对意志的磨练。亏的这身体有些底子,要是之前的时代,命打进去都不一定完得成。
他必须坚持下去,不仅为了完成王翦的任务,更是为了实现自已心中的目标。
王离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禁对将闾的毅力感到佩服。
他原本以为将闾会抱怨几句,或者干脆放弃,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将闾手腕一抖,竹剑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地劈在杨树干上。
然而,竹剑只是在树干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并没有留下预想中的白痕。
将闾眉头微皱,看来,这比他想象中还要困难。
“第一次……”将闾低声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
“看来,有好戏看了。”王离嘴角微微上扬,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准备好好观赏这场“劈剑五百次”的“表演”。
他再次举起竹剑,这一次,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竹剑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劈砍在杨树干上。
“咔嚓”一声,竹剑应声而断,树干上却依旧只有一道浅浅的痕迹,甚至不如先前那道明显。
将闾看着断裂的竹剑,眉头紧锁。
他转头看向家老,问道:“可否换一把?”家老点点头,指着一旁堆放的竹剑说道:“二公子,请自便。”
将闾走到竹剑堆前,仔细地挑选起来。
这些竹剑粗细长短不一,材质也不尽相同。
他拿起一根略粗一些的竹剑,掂量了一下,感觉分量合适,便走到杨树前,再次开始了劈砍。
一下,两下,三下……
将闾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汗水顺着额头流淌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衫。
他的手臂开始酸痛,虎口也隐隐作痛,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着,一下又一下地劈砍着杨树。
王离坐在石头上,看着将闾一次又一次地挥剑,心中对他的毅力越发佩服。
他原本以为将闾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认真地完成这个任务。
王翦突然想到什么,沉吟片刻后说道:“将侍女送回去,并带句话给宫里,就说将闾在王府一切安好,无需额外照顾。
他此来是为了习武强身,而非享乐。”
“是,老将军。”家老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