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锁定清国监监史,“吕爱卿,祭祀大典之事可查出何结果?”
殿内的大臣们再次倒抽一口冷气,这事不提,可能一两个人遭殃,皇上亲口说出来,有可能一片人遭殃!
“禀告皇上,刺客当场就已经自尽,微臣让人尸检后发现手臂上有鼎印…”吕正说道。
还没说完,朝堂上大臣纷纷小声议论起来,“鼎印?这可是秦家内军的标志啊,难道秦家余党还要妄图弑君?”
“可是为何最后杀的竟是皇后和常宁侯夫人?这也说不通啊!”
是呀,秦家军会杀自家小姐?是误杀还是另有隐情?
吕正继续说道:“经过这些天臣多方查找,发现刺客并非秦家内军,是有人仿冒鼎纹,行嫁祸之举。”
皇上眼神微妙的看着吕正,这手臂有鼎印的事他一早就知道了,皇后之事迟迟没有定论跟此事多少也有些关系,秦家是否还有余党留下,意图再次行刺之举,皇后是否知情行刺之事?
作为大皇子妾室吕曼的父亲,如果这个时候假公济私,不深究鼎印,凭表面论断也无不可,那么皇后和她牵扯的一干人很难再有出头之日,大皇子登基胜算更大,可吕正没这么做,不偏私,做事查案认真仔细,蛛丝马迹之处查到真伪,让皇上心中更加信任一分!
“嫁祸者为何人?”皇上问道?
“这仿冒的鼎纹不是一般民间工匠能制作出来的,微臣查到工部不久前也制作了一个同样的模具,已在原工部尚书凌秋家中查封的财产中查出,在书房之中查出了与后宫往来书信几封,请皇上御看。”
书信之中除了互诉亲情,还提及了‘皇后没几天好日子了,女儿的日子能好过了’之类的话。
朝下百官听着,心里疑惑才解开,怪不得祭祀大典之后上朝,凌秋第一个跳出来直谏废皇后称号,原来一切的主谋之人竟然是他,凌秋的女儿已经是昭仪娘娘了,竟然还妄想做皇后!不过千算万算,也料想不到直谏的结果竟是被皇上给锒铛入狱!
“哼,好大的狗胆!”皇上把书信扔在地上,“擢圣旨,罪臣凌秋凌迟处死,凌昭仪打入冷宫,将凌家男子发配充军,永不还朝!”
“喳!”太监立刻领命。
“秦玥皇后,德才兼备,温良娴淑,母仪天下,追封为仁贤皇后,阴园正位下葬,待朕百年之后同寝!”
与皇帝同陵墓,那是对皇后最大的荫庇!
“皇上,容臣直谏,皇后娘娘毕竟是秦家出身,秦家罪行已定,如若与吾皇同陵,有些不妥。”直谏大臣谏言。
“臣附议!”另一位大臣也站了出来。
皇上看着还未退回的吕正说道:“吕爱卿认为呢?”
吕正俯首说道:“皇上正值盛年,同陵之事无需现在就决定,先安葬好仁贤皇后,其他都可以日后再议!”
“沐爱卿何在?常宁侯夫人的安灵沐府是如何进行的?”皇上转而发问沐龄荣。
沐龄荣微微颤颤的走出来,俯身说道:“禀告皇上,正值国丧,沐家不敢大肆操办,而且尸身还在皇宫中,所以只在院中设了灵堂,兄弟几个还有留下的两个遗孤守灵。”
“恩,朕记得,常宁侯夫人以前经常进宫见皇后,前几天朕还看到本奏折,还提到常宁侯曾效力于秦家军下的事。”
跟秦家有关的现在就是个敏感词,看来有人要不让沐家好过了,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出来说话牵连到自身。
“臣三弟是在秦家帐下当兵出身,但他效力的是大云,忠心的是皇上,三弟妹也经常入宫见皇后,她也忠心于皇后,是忠心于大云国的皇后,沐家家训便是忠君爱国,家弟是死在外寇的屠刀之下,皇上给予常宁侯封号,是尊荣,沐家上下铭记于心,沐家男子一心以皇上为尊,女子以皇后为首,忠心日月可鉴,从不敢忘记!”
“说得好,皇后是大云国的皇后,一国之母,如果按照你们的说法,秦家军里不少男儿的妻子都是朝臣有关系的,女儿,妹妹?侄女?这么看来,是否全部连坐?”皇上说道。
“吾皇开恩……”朝堂立刻跪倒一大片,大臣们的姻亲关系都是一张网,秦家鼎盛的时候,谁不攀亲,从武的将士,谁没有在秦家军的带领下作战。
“哼,这么说你们也同意皇后只是朕的皇后,同陵的事就这么定吧!”
“吾皇圣明!……”大臣们纷纷跪下。
沐龄荣看着地面,悬着的心慢慢放下,皇上此举足够让他放心,不会受到牵连,至于秦家,一直都在外打仗,两家根本没法来往,只要皇后没事,沐家也不会怎么样。
他赌对了!
“沐爱卿倒是忠心可嘉,现任何职?”皇上问道。
“回禀皇上,微臣是从五品郎官。”沐龄荣回答,心中有些小激动,这话问的,不升官也代表皇上注意到自已,平时哪有他说话的份?作为朝上最末等,每天上朝都在听,皇上要是视力不好,估计都看不见他。
——沐家三房院中——
“郡主,少爷,喝点参茶吧。”青玉端着两杯茶水上来,这都快大半个时辰了,也不知道郡主熬不熬得住,白嬷嬷让她泡参茶端来,劝劝郡主歇息。
白嬷嬷虽然也诧异郡主今日面对姑奶奶一群人的反应,但是她觉得郡主表面柔弱,其实有一股子倔性,就像她家小姐一般,外柔内刚,所以为亡母守灵,即便身子不行也要硬撑下去,这股劲是夫人没错了。
沐子妍确实口渴了,抿了一口,瞥见沐子君也喝了一口,丝毫没有叫苦叫累,对于十岁的侯府公子来说,也算懂事了。
一阵琴声传来,悠扬绵长,带些哀怨,青玉心中感叹,这琴技高超,宫中乐官们也不过如此了!
这首曲子是流翎醉,沐子妍放下杯子,这样的弹法,她迄今为止只听过一户人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