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校园舞会开始还有些日子。
温笑和卢悉晴兴致勃勃,每天三遍以上《爱的华尔兹》。
有没有舞伴不重要,重要的是玩得开心。
不过……
“哎呀又踩我!”
“对不起嘛,我舞感很差的。”
卢悉晴指着红肿的大拇指,气愤道:“你可以差,但是也不要太差啊!”
温笑撅嘴对手指,“斯密马赛,瓦达西从小四肢不发达。”
言岳和严小朵摇摇头,整齐划一地翻书、提笔写作业。
十分钟后,言岳合上作业本,整理好书桌,叉腰面对还在转圈踩脚互相伤害的两位。
“我来吧,教你们。”
“岳~”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卢悉晴同学激动地张开双手,扑进她怀里哭喊,“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收。”言岳冷脸叫停,像个杀了几十年鱼的冷血杀手,抓起她的手开始喊节拍。
严厉苛刻,冰冷无情。节奏之快,恐怖如斯。
“笑!我还是和你跳吧!”
卢悉晴抱着温笑瑟瑟发抖,“言岳同学,你最近强得可怕,你感觉到了吗?”
愤恨她临阵脱逃的言岳后知后觉,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最近心情不好,连带着对她们都很冷淡。
整个人像极了随时随地爆炸的高压锅,唯恐避之不及。
言岳不欲解释,近期总是发作的心绞痛又因为想起仝家申传来密密麻麻的窒息感,声音低落,“你们……继续跳吧。”
卢悉晴和温笑对视一眼,愧疚满满,“对不起岳……反正你也不参加舞会,不用陪我们练。”
温笑也说:“我们去玩玩而已,图个开心,不是参加舞林大会。”
一时低落的言岳抬起头来,目光异常坚定,“谁说我不去,一千多个人给我投票呢。”
“什么?!”
“你要去!”
严小朵惊诧回头,“你也去?”
言岳暗暗捏拳,“去。”
去让元青变成个笑话。
卢悉晴欣喜若狂,按捺不住好奇的心,上前贴着问道:“是哪位大帅哥邀请你参加舞会啦?”
有,但她没有回复。
言岳说:“没有人邀请我。”
卢悉晴表示不信,疯狂追问。言岳招架不住,给了一个笼统的回答,“我邀请别人。”
“!”卢悉晴紧紧抓住她的手,疯狂眨巴眼睛。
言岳表情淡漠:“不是。”
“好吧……”
她很失望,但不敢多问。
周六,言岳跟随陈宁禾到明姜家吃了个饭。
以往不是没来过明家,但明姜不是去参加夏令营就是跟随老师外出学习。
这是言岳和明姜第一次正式见面。
自从言岳不搭理齐景后,他很少回家,这次吃饭更是没叫他一起。
陈宁禾想叫的,但言岳不让。
“我看见他烦,不准他来。”
陈宁禾只能作罢。
这两人时不时就会冷战一段时间,陈宁禾习惯了,不作他想。
实际上,言岳不希望齐景出现打扰她的计划。
饭桌上,陈余诲提起介绍女生给明姜认识的事情。
他不生气也不恼火,平和地提醒母亲,“我现在很忙,没有空谈恋爱,而且不着急,好吗?”
他还对言岳说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对人谦逊有礼,对已自有分寸。温和的眉下是一双沉静有力的眼。
齐景对明姜格外敬重,想来有七八分是怕他的。
饭后,大家坐在客厅一起聊天。言岳靠在沙发上玩手机,时不时问陈宁禾,“妈妈,这个裙子好看吗?”
陈宁禾正聊得认真,瞄一眼,连连点头,“好看好看。”
大人们正在说话,连明姜都敛眸静听,言岳不,不管不顾地发起脾气来,“你都没有好好看。”
“好好好,看。”陈宁禾回身抱住她,贴着她的脑袋,认真看起来,“妈妈帮你挑。”
对于管教孩子来说,陈余诲对妹妹的教育方式向来是不赞同的。
太宠溺了。言岳还好些,早些年的齐景真是无法无天。
挨明姜打过几回,加上年龄增长,这才像个样。
陈余诲问:“挑什么裙子,听说乔大有个校园舞会。”
言岳点点头,“对,就是挑舞会的衣服。”
说到这,言岳提起,“阿姨,表哥是这次舞会最受欢迎的男生,有四千多个人给他投票。”
陈余诲眼睛一亮,欣慰又骄傲地看向明姜,“这么厉害?”
明姜浅浅一笑,“表妹也很受欢迎。”
话题一下转到言岳身上,陈宁禾环抱着她,高兴地问,“岳岳也是第一?”
言岳倒在陈宁禾肩上,漂亮的脸蛋写满了不服,嘟囔道,“不是,第二。”
陈宁禾沉声问谁是第一,那架势像是要把第一给她抢过来。
言岳说:“表哥的同学,元青。”
陈余诲安慰道:“第一第二都好,一样有很多人喜欢对不对。”
言岳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娇娇软软躺在陈宁禾怀里,孩子气说:“不对,第一可以跳第一支舞。”
“哈哈哈。”陈宁禾大笑,宠溺地捏着宝贝女儿的脸蛋,说:“非要跳第一支舞的话,让你表哥邀请你跳不就好了。”
刚刚还布满失落的脸一下明亮起来,言岳满怀期待看向明姜:“表哥,可以吗?邀请我跳舞吧,我想第一个跳。”
对明姜而言,齐景是没规矩难管教的弟弟。
言岳呢,完全复制粘贴了齐景的所有缺点。
但因为是女孩子,加上不是齐家亲生的,打不得骂不得。
她说想要第一个跳舞,明姜只当她是争强好胜、虚荣任性的小屁孩。
再者陈宁禾是他母亲的妹妹,她这样宠惯言岳,他能不答应吗?
“嗯,让你第一个跳。”
“耶!”言岳直白地表露激动的心情,好似真的很想要别人的关注和追捧,心性如同十三四岁的小孩一般。
陈余诲见明姜愿意参加舞会,二话不说要帮他和言岳订礼服。
明姜提醒她:“低调一点,简单一点,不要隆重夸张的衣服。”
明姜今年21岁,但说话行事处处透露着稳重踏实,陈余诲这个当妈的都免不了‘唯命是从’。
“知道,给你看过再订。”
计划得逞的言岳偷偷看了几眼明姜,大脑浮现做错事情的齐景被他抽出血痕的画面……
害怕,但她不想放过元青。
连同仝家申对她的冷漠,她也想一同报复。
心脏接连疼了半个多月,言岳找不到止疼消弥的办法。
她想试着让自已赢,即便无人认可无人在乎。
但痛苦转嫁分担给别人,就不用单独承受了。
这样做,没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