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救命。”
卢悉晴捂着肚子叫起来,拎着两份盒饭伸出尔康手:“言岳,救我。”
言岳一把扶住她,“肚子疼?”
具耀华跟着意思意思:“要不要坐下喝点水?”
“要的要的。”
卢悉晴虚弱地叫着,手劲倒是中气十足。
拎着两份盒饭外加一个言岳,坐到了一张石桌前。
对面,是刚发完盒饭坐下的仝家申and林智星。
卢悉晴率先活跃气氛,笑哈哈道:“吃饭吃饭,大家今天辛苦了。”
林智星一个不解的眼神,卢悉晴暗暗拱手。
两位狗头军师对上信号了。
“哈哈哈。”林智星也笑,“对对对,吃饭。”
言岳对面坐的是仝家申,石桌太小,脚一不小心抻到前面撞到他的鞋。
他立马坐直身子,往后退了一点。
言岳明说:“不好意思。”
仝家申扯起嘴角:“没事,吃吧。”
然后,气氛陷入了一丝丝尴尬。
尤其和旁边几桌对比,人家热闹堪比吃席,他们这边好像在比赛,谁先说话谁就输了。
卢悉晴深知责任重大,化身话痨小能手。
“我想问一下这次志愿者能打卡多少个小时?”
仝家申说:“十个。”
卢悉晴杵着筷子问林智星:“哇,那你们加上之前的是不是够20个小时了。”
林智星表示并没有,“还差三个小时。”
“下次再带上我们吧,这次谢谢你们啦。”
卢悉晴伸手碰了一下言岳,示意她也说谢谢,这样就有话题啦。
言岳不知道在想什么,意识好像被强行拉了回来。
身体条件反射,腿又猛地往前抻。
结实地撞到仝家申的鞋子上,这回连膝盖都碰到了。
仝家申的反应比前一次还激烈,迅速收腿,身体往后倾。
俩人怔眼看对方。
仝家申最先避开她的视线,后退起身,端起饭盒坐到付海洋那桌。
“你们聊,我坐这边。”
言岳捏着筷子,翻了两下油腻腻的菜,浓烈的烦躁涌上心头。
她想把这盒饭菜甩在仝家申身上。
或者直接甩两巴掌到他脸上。
没有原因,她这一整天都对这个人不爽。
返程路上,灿烂的夕阳散发着五彩的光芒,整个车厢的人发出惊叹声,举起手机拍照。
言岳抱着手臂,看着斜阳、窗外后退的村庄田野,眼睛渐渐合了起来。
回到学校大概八点多了。
所有人下车的第一个动作都是抻腰,这一路睡得太累了。
路过西区那株百年榕树,言岳抬起头,繁茂的枝干上绕着红线,线下牵着轻盈的木牌。
晚风清冷,木牌在风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头,这个动作似乎不是身体自控的。
仝家申跟在几米后,像是不知道她的回眸,低垂的视线全都落在紧握的手机上。
半秒不到,言岳收回目光,跟随舍友一起拐向女生宿舍楼。
楼道还算宽敞,但人多便会十分嘈杂。
言岳主动问卢悉晴:“观察得怎么样。”
“嗯….”卢悉晴挽着她,嘟囔着嘴巴说:“不要失望哦。”
她点头。
“他他他很正常,除了吃饭被你踢到有些受惊,其他没什么…”
卢悉晴以为她会生气,正要安慰,被她伸手止住。
言岳扬起弧度标准的微笑:“所以以后不要说我对他感兴趣咯,也不要说我和他很搭这类的话。我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我。再把我——”
“我知道。”卢悉晴立马举手发誓,“不提不提。”
她生气了。
并且假装自已不生气。
卢悉晴这都看不出来的话,白跟她玩这么久了。
言岳忍住甩开她的冲动,保持并肩上楼的步伐。
气归气,她真的不想因为一个男的影响和卢悉晴的感情。
周末过去,乔州的天气开始转冷。
接近元旦那天彻底降温,初冬寒潮来袭。
元旦晚会进入最后一次排练。
自从法学社活动结束,林智星看出仝家申彻底放弃了言岳。
没再关注过言岳为什么总是和齐景同一个时间来排练,却没有暧昧举动。
兄弟不在乎的人,他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晚会当天,天空飘起了冷冰冰的雨丝。
言岳裹着厚厚的驼色大衣化妆,对突然出现在化妆间的具耀华有些不解。
至于他献上的那捧鲜花更是不解。
现场化妆的还有不少人,大家对具耀华的举动纷纷给予欢呼声和掌声。
“哥们好样的。”
“帅哥有心了,挺会追人。”
冬天来了,具耀华身上那股味被厚厚的棉衣遮盖,人似乎也因此变得自信起来。
他捧着花,冲镜子里的言岳说:“你今天真漂亮。”
齐景也在现场,就坐在言岳旁边。
他不化妆,一直低头玩手机。
化妆间突然出现这么一号人引起众人的欢呼,他不得不抬起头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
透着镜子一看,丑八怪一个,还敢当众给言岳献花。
具耀华说完那句话,他继续低头玩手机。
言岳的妆正好到眼妆部分,她简单回了个笑,配合化妆师的动作闭上眼睛。
具耀华嘴角的笑立马僵住大半。
他看到言岳的回应没用,要别人听见她回答才行啊。
不然他这番举动不就像个笑话一样?
他刻意拔高了些声音:“言岳,这花你喜欢吗?”
一阵寂静,化妆间莫名的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吃着一线的瓜。
而言岳此时,握拳忍着骂他是傻逼的冲动,配合化妆师继续上妆,当作没听见。
自从上了大学,她的脾气不知道收敛了多少。
陈宁禾说是好事,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好。
什么普信男都敢往她身上凑,连当众道德绑架这招都用上了。
她要是回答了还得收花,收了就要被传乱七八糟的流言。
这个具耀华真他妈是个人才,专挑好日子破坏心情。
“言岳,你——”
“不喜欢。”
“你!”具耀华攥着花梗,坑坑洼洼的面颊比一记巴掌甩下来还热辣。
他低估了言岳的傲视凌人的气性。
以为当众来这么一出会有点效,没想到她比想象中没教养。
压低的耻笑声传入耳朵,具耀华捧着花意欲上前一步。
至于动手还是理论,齐景没有给他机会。
齐景比寻常男生高得多,那张脸惯常摆出不好惹的叼样。
仅仅一个眼神,具耀华自觉后退了两步。
负责现场秩序的学生会嗅到火药味,上前伸出工作证,对具耀华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后台化妆间,非表演人员到观众席等候。”
言岳像个事外人,静静裹着大衣,连齐景这番举动都没有开口说谢谢。
好像他该做。
旁边,化妆师给林智星弄发胶。
他的目光透过镜子来回扫视齐景和言岳。
不知第几眼,言岳正牢牢盯着他看,像只随时跳起来咬人的野兽。
林智星吓得慌忙挪开视线,有几分不打自招的心虚。
至于为什么心虚,他心里有数。
如果不是言岳瞪他那眼,估计仝家申已经收到他打的小报告了。
走廊外,无辜的鲜花被砸得稀巴烂。
更加无辜的垃圾桶被具耀华当成出气筒,一脚踹翻倒地。
“妈的言岳,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