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一把抢过他的电话:“就算你被打了。我们也是正当防卫。你还打了我一耳光,如果不是韩风,现在受伤的就是我,这又怎么算?”
她说着,又环视一圈乡亲们:“叔叔阿姨们,这就是一场家庭纠纷,就算是警察来了也是调解。他受伤了,我一定会送医院治疗的。大家散了吧!”
“就是就是!”夏阿婆也小声恳求韩风:“还要你帮忙把他送去医院检查一下。多少医药费我们出。”
杨安平也自告奋勇道:“我也留下来帮忙!”
“慢着!”夏雪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抬头一看,只见是江一天和村长江怀光过来了。
村民们看见又有热闹可看,纷纷停下了脚步。
杨安平见状赶紧提过两把椅子:“村长,你们请坐!”
江怀光肥头大耳,啤酒肚高高凸起,像一个怀孕五六个月的孕妇一样。
他一屁股坐在木椅子上,椅子立刻发出吱吱呀呀的惨叫。
有个别村民想笑,但是拼命地低头捂住嘴,不敢笑出声。
没等他开口。江一天就首先沉不住气了。
他扫视了一眼韩风和夏雪,心里恨得滴血,但是脸上依旧挂着笑:“你们俩个年轻人一起殴打一个老人,这就不对了。我爸已经报警了,派出所的人马上就到。”
“你简直颠倒黑白。”夏雪赶紧把目光投向江怀光:“叔叔,是我爸先动手的。木棒子也是他拿来的,这些不关别人的事,一会儿我去和他们说清楚。”
韩风一步跨在夏雪的前面:“村长,打人的是我,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
夏雪赶紧拉住他,小声道:“派出所和村长是一家的,你一个外地人,去了还不知怎么给你扣帽子。”
“你去就安全了?”
没等韩风说完,警车和救护车就都来了。
江怀光赶紧满脸堆笑地上前,拉住带头的警官:“毛所长就是这个小伙子,他用这么粗一根木棍,把村民夏国强的腿打断了。”
韩风半点也不含糊,上前看着警官道:“人是我打的。我跟你们走就是。”
夏雪赶紧拦住他:“同志,是我打的。”
警官看看她红肿的脸,呵斥道:“你怎么可能拿起那根大木头,别耽误我们工作。”
夏阿婆也抹着泪,拉着夏雪:“听话。外婆用冰块给你把脸敷一下。”
赵阿姨也拉着夏雪,悄声安慰:“我看小韩身手不错,去了应该不会吃亏。”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他闯出大祸。”夏雪看见夏国强也被抬上救护车,顾不得外婆的劝阻,也跟着上去了。
江一天的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终于报了上午的私仇了。
他殷勤地扶着江怀光上车,关上副驾的车门,这才回到驾驶室发动车子:“爸,我看这小子有几下子,你给他们打招呼了吗?”
“早就打招呼了。他们有的是法子,够他喝一壶的。”江怀光志得意满地靠在椅背上:“只要让夏国强一直闹下去,她的餐馆铁定开不起来。你别说这夏国强还真给力。”
“这还不是我妈的功劳,情报给的及时!”江一天笑得嘴都要咧到后颈窝了。
夏雪虽然坐在救护车上,但不是为了可怜夏国强,她想看看伤势到底严不严重。是真的伤筋动骨了,还是他想碰瓷。
可是这一去肯定是要垫付医药费的,自已身上的钱本来就不多。
万一,万一。
哎!
正发愁呢?
手机响了,是韩风发来的信息:“人是我打的,医药费我出。”
说着就转了两千元过来。
夏雪盯着橙红色的转账字幕,心里满满地感动。
以前他和江一天不管什么开销都是AA制。如果是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他肯定是站在一旁,说些不疼不痒的风凉话。
绝对不会为了自已挺身而出的。
没有对比就不知道差距。
这瞎比较啥呢?
说了不要有奢望,怎么又异想天开了?
眼看医院到了,夏国强被护士们用担架抬了下去,他一路上都是哼哼唧唧。
夏雪也懒得搭理他。
记得以前自已上体育课扭到脚了。老师打电话让家长去接。
他不但不接,看见妈妈背着自已回来,他还冷着脸训斥道:“丫头片子就是娇气!还不快去做饭,我和夏辉都要饿死了。”
当时,马兰把她放在沙发上,一句话也没说,就去了厨房。
夏阿婆一个人在家里把菜收拾好,坐在厨房里等消息。
好好的计划,夏国强一回来,变成了这样。
她又担心夏雪,又担心韩风。
又在感叹自已的女儿,她温柔善良,当时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男人?
看看老人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月光通过窗户洒在切好的菜上面。
她急得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考虑要不要自已也去镇子上看个究竟。
此时的审讯室里,韩风正在做笔录。
毛所长翘着二郎腿,叼着烟问道:“听说你上午还打了江村长的儿子,以前是惯犯吧?”
韩风冷笑一声,也翘起二郎腿:“你们连这事儿都知道了?”
旁边的书记员拿出电棒,比划着:“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把腿放下来!”
“我要是不放呢?”韩风也从裤兜里摸出烟,刚想点,打火机被书记员一把抢了过去:“你以为你谁啊?进了这里,不掉层皮,你别想出去。”
这时,毛所长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市局打来的,赶紧恭敬地接听。
伴随着对方的讲话,他的脸逐渐变成了猪肝色。
挂了电话,他赶紧点头哈腰地给韩风道歉:“真是对不起,使我们没有把事情搞清楚。没事儿了,您先回去吧!都是家庭纠纷,你们自已协商解决就好。”
“真没事了?”韩风起身,笑得瘆人。
“那我亲自送您回去。”毛所长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不必了。下次再是非不分,可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看着他大摇大摆地走了,书记员全程懵逼。
夏阿奶和赵寡妇正在门口商量要不要喊上杨安平两口子,开货三轮去镇子上看看。
这时,看见一辆出租车缓缓朝着这边过来。
夏阿奶赶紧紧握双手,嘴巴念念有词:“老天爷啊,希望是小雪,请求您保佑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