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夏国强来真的了。
毕竟房子的事还没谈妥,夏雪只好拿着抹布跟着去了客厅。
韩风害怕他们父女,一言不合又开战了。
于是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装作下来上卫生间的样子。
他在卫生间里,一边看手机,一边听客厅里的动静。
出乎意料的是,夏国强态度非常和蔼。
他指指对面的沙发:“二丫头,你坐!爸有话和你说。”
夏雪被他的话惊呆了。
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用这么温和的语气和自已说话。以前不是骂她衣服没洗干净,就是嫌她饭做的不好吃,还嫌弃她是个女孩子。
夏暖要谈恋爱,夏辉是个宝贝疙瘩,马兰要忙地里,家里的家务活她干得最多,还天天挨骂。
记得高二那年,因为作业多,回来就开始写,忘记了做晚饭。他从市里突然回来。夏辉吵着饿了。他一把把自已的书本扫在地下:“你看你姐,没上大学还不是一样可以嫁个好人家。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还不快做饭去。”
夏辉躲在他的背后朝着夏雪做鬼脸。
马兰回来了,在门口看了一眼,一句话也没帮她说,默默进了厨房。
夏国强这才气冲冲地离开。
夏雪蹲下,流着眼泪捡起自已的书本。
在这个家里,她感觉自已就是干苦力的,没人疼,没人爱。
看着夏雪双手搅着抹布,并没有打算坐下。
夏国强准备起身拉她:“二丫头。坐啊!爸那天不该打你,你还和自已亲爸记仇啊。”
夏雪闪开自已的胳膊,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刚好我也有话说,还是我先说吧!”
“你说,你说!”夏国强满脸是笑,语气里也全是讨好。
夏雪用小拇指都能想到他打的什么主意。
于是毫不客气道:“第一,我决定了要在这里发展。房租你说三年就三年。我一次性给你,但是你不许干涉我搞任何建设。第二,我绝不会和徐少相亲。人家一看就比我小,我们不合适。”
“你也就大三岁,难道你没听说过,女大三,抱金砖吗?我看他很中意你,什么都听你的,如果你们以后结婚。那你在村里不就可以横着走吗?不对,不光是村里,就是整个镇子上,都没人敢惹咱们。”夏国强唾沫横飞,指手画脚,感觉自已已经是徐季晨的老丈人一样。
夏雪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
韩风也躲在卫生间里笑。
夏雪笑够了才抬头看他:“您可真敢想。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如果你不想租院子。那我就租赵阿姨家的,到时候你一点好处也捞不着。”
夏雪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夏国强咬牙切齿,气得一个茶杯扔了过去:“你这么不识好歹,你看江家怎么收拾你!到时候你别哭着求我!”
茶杯“嘭”地一声砸到夏雪的后脑勺,扑通掉在地上,玻璃渣子四处乱飞。
韩风这才飞快从卫生间跑出来。
夏阿婆和徐季晨也闻声赶来。
韩风定睛一看,夏雪的后颈窝鲜血直流,白色毛衣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
夏阿婆气得一个扫把扔在夏国强的面前:“一回来就闹得鸡犬不宁,哪有点当父亲的样子。”
夏国强自知理亏,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谁知又是扑通一声,韩风晕了过去。
夏国强这才迅速站起来,一把扶着他:“小伙子,小伙子,你怎么了?”
徐季晨一边用纸巾帮夏雪按着伤口,笃定道:“他肯定是有晕血症。我们马上去医院,您扶着他一起。”
夏阿婆翻箱倒柜,找来了一瓶云南白药粉:“把这个擦一点,止血止疼效果很好的。”说着就撕开大棉签给夏雪撒上。
果然,一会儿血就没有刚才流得快了。
徐季晨快速拿了随身背包和车钥匙:“外婆,你扶着夏雪,我去倒车。”
夏雪立马转身去扶韩风:“快把他扶到车上平躺着。”
“小雪,你的伤口又流血了。”外婆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赵阿姨听见动静从自家大门出来:“又发生什么事了?”
外婆急匆匆道:“小雪不注意磕伤了,你帮我关照一下家里,我们去包扎一下,马上回来。”
夏雪赶紧打开手机,搜索‘晕血的人如何急救。’
按照度娘的指示,让韩风侧卧着,不停地给她按压人中穴,可是按了半天也没用。
夏雪焦急地催促徐季晨:“麻烦你再开快一点。”
“安全第一,你不要命了!”夏国强怒斥道。
“没人叫你来,你可以下车。”夏雪又尝试给韩风按下关穴。
夏国强看看正在开车的徐季晨,才硬生生地把火气憋了回去。
真是女大不中留,翅膀长硬了。
气死老子了。
自从这回回来,就发现这丫头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可没这么硬气。
‘忍’字头上一把刀。
谁让着徐少看上她了呢?
本来只是随便一个电话,谁知道人家立马拿着厚礼上门来了。
后排那个臭小子,不是害怕他死在家里晦气,他才懒得来呢!
徐季晨一边开车,还不时朝后座看。
见夏雪一会儿给韩风按穴位,一会儿用吸管喂他喝水。
他真想晕血的是自已。
网上不是说,一会儿就可以醒过来吗?
这小子不会是装的吧?
马上就到医院了,看你还怎么装?
到了急诊室,夏雪不顾自已的伤口,恳求医生:“他已经昏迷二十几分钟了,你们一定要全力抢救啊。”
徐季晨拉着另一个医生说:“她头部受伤了,你们赶紧处理一下。”
“好的!”年轻的女医生看见如此帅气的阳光男孩,满口答应。
可能是母子连心,有感应。
此时,省城的高档写字楼里。
一个穿着白色高定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的中年美妇正在按压自已的眼皮。
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还在不停地闪烁,显示着看了一半的文件。
这个贵妇,不是别人,正是韩风的母亲肖海萍。丈夫在十年多年前去世,她一个人把偌大的公司撑了下来,其中的艰难险阻,可想而知。
本以为是自已眼睛疲劳,可是休息了一会儿,右眼还是调个不停。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难道是儿子在外面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