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的侍卫估计是太忙了,态度格外的恶劣。
华云初一行人都没来得及自报家门就被堵了,两杆长枪横在她面前,彷佛一言不合就能给人叉出去。
春祺立刻冲到了华云初面前,华云初直接亮了长公主的令牌,“长公主托我来探望容华公主和格桑郡主,我看谁敢阻拦!”
长公主在魏都的地位还是很高的,那两个侍卫现状立刻撤了红缨长枪,退到了一旁。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贵人恕罪!”
他们不认识华云初,却认得出长公主的贴身腰牌,所谓先敬罗衣后敬人,差不多便是如此了。
华云初收了令牌从容开口,“带我去见容华公主。”
侍卫立刻应声,“贵人这边请。”
华云初大大方方的跟上去,穿过抄手游廊的时候就看到几个服装怪异的人拎着一张画像走了出来。
华云初眼尖的发现那些人手里拿的正是华云姝的画像,华云初挑了挑眉,心情颇好。
只是笑容尚未爬上嘴角,就看到了屋内出来的薛令非。
华云初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薛令非看到华云姝的画像出现在北辽人的手中。
虽然她无法确定薛令非与北辽使团同行的半个月中是否知晓孟寒朔盯上了华云姝,可至少她不能让薛令非在她面前去救华云姝。
快走几步弄出一些动静来,成功引起了薛令非的注意,对方看到她也是微微一愣,随即下意识的蹙眉,“你怎么来这儿了?”
眉宇间颇为嫌弃,好似在说华云初不该出现在驿馆似的。
“容华公主携女回京,长公主着我来探望一下容华公主,看看容华公主和格桑郡主有没有什么需要的,长公主好送过来。”
这还真不是华云初随口胡诌,长公主是真的与她交代过的,她这会儿说的毫不心虚。
薛令非却是蹙眉,“公主和郡主好的很,哪儿需要你探望。
赶紧给我回去,别在这儿给我丢人!”
薛令非好不容易得了格桑郡主好脸,正想趁热打铁搞定格桑郡主,争取在北辽使团的接风宴上就坐稳郡马都尉的位置。
结果华云初这个时候出现在驿馆里,还要去见容华公主,他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唯恐华云初坏他好事,薛令非仅是口头阻止还不够,还上前来推华云初。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华云初,后者就亮出了长公主的贴身腰牌,“长公主特命我代为探望容华公主,薛将军是觉得你的权力已经大过长公主殿下了吗?”
薛令非没想到华云初还真是带着长公主的命令来的,讪讪后退了两步,低声警告华云初,“搞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否则,我让你在魏都待不下去。”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已可以威胁到华云初,说的异常坚定。
华云初却只觉得荒谬,感觉那几个拿着华云姝画像的北辽侍卫应该已经走远了,冷哼一声,理都没理他径直冲看到她停下来后特地走远几步等待的侍卫走去。
那侍卫见她拿着长公主的令牌,还给皇帝的爱将薛令非摆脸色,姿态更加恭敬了。
引着华云初到一处院子后,便恭敬的往旁边一退,“这便是容华公主的院子了,贵人请。”
侍卫们是没有资格直接打扰驿馆的客人的,来客需要自行向院子里的人通报。
华云初给春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掏了一把碎银子塞给那侍卫,“有劳侍卫大哥。”
侍卫看着大块的碎银子,欣喜的退了下去。
春祺随即上前,拿出帖子递给了门口的守卫,“华云初奉长公主之命前来探望容华公主和格桑郡主,烦请通报。”
那守卫老远就看到华云初主仆几人是外面的侍卫带进来的,说明他们是经过了外面侍卫的初步检查的。
接了帖子道一声“请稍候。”
不消多时,那守卫便去而复返,身边还跟了一个穿着北辽服饰,却是中原人模样的女子。
步伐利落不失优雅的走到华云初面前,眼神毫不客气的将华云初打量了一遍,才冷静的开口,“云初小姐是吧,公主殿下和郡主在里面等您,请。”
那熟稔的口吻让华云初瞬间意识到,她与格桑郡主之间全部的秘密,这个女人大概都是知晓的。
驿馆有很多院子,容华公主和格桑郡主身份特殊,住的院子也不错。
大概是早早得了消息,华云初跟着侍女进去的时候容华公主和格桑郡主都在凉亭里。
亭子四面没有遮挡,一有人靠近就能察觉到。
华云初心说这二位避免被窃听的法子竟然跟她不谋而合了,面上却是一派恭顺,“臣女华氏云初参见公主,郡主荣安!”
容华公主眉宇间与长公主颇为相似,是那种哪怕不认识她们的人,分别在不同的地方看到她们也能看出来二人是姐妹的那种相似。
只是北辽气候恶劣,加之已经是异国他乡,加之北辽的服饰没有大魏的那么精致,看上去容华公主反而要比长公主显老一些。
格桑郡主穿着北辽特有的服饰,眉宇间俱是不同于大魏女儿的爽朗大方。
看到华云初,她便颇感兴趣道:“你就是华云初啊!
凌铮一口一个我家主子,把你说的跟神一样,我还以为你是个很厉害的人呢?
看上去与大魏那些寻常贵女也没什么区别嘛?
胆量倒是不小,连本郡主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敢跟本郡主谈合作。
你写信的时候就没想过,万一本郡主将你的信交给你们的皇帝,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华云初愕然抬头,就看到格桑郡主满脸戏谑的看着她,容华公主也仿若无事的喝着茶,全然没觉得格桑郡主如此大喇喇的谈论她们的交易有什么不妥?
压下心头惊愕,华云初越发的确定,在这两个人面前耍心眼儿对自已没好处。
所以她亦快言快语道:“二位远道而来,无论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总是奔着好好生活来的,又怎会分不清敌我呢?
何况,这半个月,您们的经历难道不已经告诉二位,我信中所说,还有让凌铮转告二位的,句句属实吗?”